他眸中流露出惊艳之色,一时看向那女人,问道:“这瓷,是卖的吗?”
女人忐忑地停下脚步,愣了一会,才微点头。
初挽道:“我们可以看看吗?”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她忙点头,之后放稳了推车,用衣角擦了擦手,掀开毡布一角:“你们要看看?我都绑着呢,不然我解开好了,解开给你们看。”
显然这女人急于兜售她的瓷器,对于凭空落下的两位客人受宠若惊。
初挽安抚道:“你打开吧,不过小心点,不要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
女人连连点头,解开了捆绑的绳子,小心揭开毛毡布,将那瓷器小心地摆在路边。
之后她有些不安地看向初挽和刀鹤兮:“两位同志,你们看这个行吗?”
初挽静默地看着那瓷器,有一件赫然正是鹦哥绿,颜色通透娇艳,如今已经很少见到这么地道的色了。
她又看向另一件,那是一件仿明甜白釉龙凤青花红彩祭高足杯,釉色腻如脂。
她拿起来,对着那雨后的阳光看,却见胎体薄到几乎透明,能够照见光影。
这自然是罕见的精品了。
刀鹤兮也在看,他仔细地审视着瓷器,看了专注。
两个人看了太久,以至于旁边女人越发忐忑起来,她搓着手,有些无助地看着初挽,不过也不敢说什么。
良久后,初挽和刀鹤兮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这样精美的瓷器自然不可多得,烧制出这款瓷器的人必定是隐世的高手。
初挽便对那女人道:“这些,你开个价吧,我们都要了。”
女人:“啊?都,都要?”
初挽:“对。”
女人受宠若惊:“那,那我给你们便宜吧!”
她开的价并不高,那件鹦哥绿四百块,甜白釉则是三百块,还有其它一些件,林林总总的,大概五千左右。
她说这价码的时候,显然很没底气,连忙找补解释道:“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了,我们这是柴烧窑做出来的,花费就比一般的好,但我们的也好看啊,颜色好,也活泛!”
Maddock已经道:“这些我们都买了,我马上给你开钱。”
女人惊喜不已:“啊?行行行!”
很快,Maddock给女人结清了帐,初挽也趁机问了女人问题。
女人叫彭秀红,男人早早没了,之前带着儿子跟着公公过,前几年公公也没了,不过她儿子已经上初中,大了,她也就没再结婚,就这么守着儿子过。
初挽便问她这瓷器哪儿来的:“自己做的,我自己做的!”
初挽意外,刀鹤兮显然也没想到:“你自己做的?”
彭秀红点头:“嗯。”
初挽无法疑惑,当即细问,这才知道,她家公公以前是做瓷的,她结婚后就跟着公公在窑上干,学了公公的手艺。
初挽又细问了一番,知道那公公叫张育新。
她便想起自己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关于最后一个手艺人倒下的故事。
她记得这个故事,印象深刻。
当下也没多说什么,便留了那女人的联系方式。
等离开后,刀鹤兮才侧首,问初挽:“你怎么想的?”
初挽:“我喜欢她的手艺。”
刀鹤兮顿了顿,之后道:“好。”
他并没有多余问什么,便天然明白她的意思。
当下他吩咐Maddocks道:“今天的那个窑厂,不用去谈了,自己去找一家柴烧窑,把那个女人挖过来做。”
Maddocks惊讶,不过没说什么,只是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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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和刀鹤兮又过去附近山里看了看柴烧窑,这些年造假横行,景德镇在瓷器高仿方面也是一条龙式,都在山里开辟柴烧窑高仿,之后通过特殊路子运出国外进行包装,改头换面,成为顶尖精品。
两个人先订了一处柴烧窑,Maddocks去考察了那女人的情况,确认无误后便签下了,至于后续,自然有Maddocks派专业团队来跟进。
做完这些,初挽无事一身轻,正好带着刀鹤兮在附近游玩,还去了庐山。
此时已是深秋季节,漫山红叶,层林尽染,站在庐山上往下看,白雾弥漫中,大块色彩斑斓,自是看得心旷神怡。
两个人坐在石上歇息时,恰见一团雾随着风飘来。
初挽便笑了:“我们很快就要被这团雾包围了。”
刀鹤兮总是清冷的眸中也有了几分笑意:“是。”
他默了片刻,才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说着间,他伸出手,去触碰那萦绕在他手指尖的云丝。
不过显然并不能触碰到什么。
初挽便笑了,她起身过去,两手掬起一捧,之后对刀鹤兮道:“伸出手来。”
刀鹤兮静默地看着她,之后,伸出手。
初挽将手中包裹着的雾气小心地放在他手中。
刀鹤兮视线专注地望着她,手却轻轻握住。
他握住了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