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国企转型,大家也看不上这些567货底子,趁机收购一批囤着,等这些货底全都卖光了,价格狂涨,收益率还是很可观的。
易铁生这段一直在景德镇,对于这边行情已经很精通了,听到这话,也就道:“这个现在很便宜,我回头找找,挑品相好的收吧。”
初挽又详细地和易铁生分析了张育新的优缺点,觉得他其它各方面手艺已经炉火纯青,但是画工和落款不到位,需要他在景德镇设法找一个这方面的能手。
易铁生想了想:“你觉得他的画工欠在哪儿?”
初挽:“笔力够,但是气韵上还欠了火候。”
画工,落款,有时候看似寥寥几笔,但其实考验的是多少年的功底,张育新到底是学徒出身,他没机会受这方面的训练,没学出来。
刀鹤兮听这话,微微颔首:“你眼力确实好。”
初挽看他:“我要是没那金刚钻,也不敢大言不惭让你出钱,是不是?”
刀鹤兮看了眼初挽:“是。”
初挽便没再提这茬,继续和易铁生商量起来,也算是让刀鹤兮听听,她的想法是,为了维持更好的质量,不但要高薪聘一个顶尖画工,还要找老坑矿,用老釉果,再找高岭老矿土,至于做法的话,自然是完全用古法制坯体,整个过程要做到完美无缺。
她笑道:“不是正品,却胜似正品,我们不坑蒙拐骗,就是要卖高仿,把高仿做到极致,卖出高价。”
刀鹤兮微挑眉,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取个名字了?”
初挽一想也对:“说得是,必须取个响亮的名字。”
易铁生:“你们取吧。”
初挽:“刀先生,我们主要面对西方市场,我觉得你更了解吧,你来取。”
刀鹤兮:“未必要迎合西方口味,既然是要中国瓷器,那就原汁原味地道中国风就是了。”
初挽:“有道理,所以你来取。”
刀鹤兮默了很久,才道:“用你的名字就不错,其实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初挽想了想:“不要吧,这多傻……”
她不想用自己的名字,太张扬了。
于是她道:“可以用你的名字,我觉得你的名字很诗情画意。”
刀鹤兮马上拒绝:“不要。”
易铁生:“那就另外取一个吧。”
三个人在这里商量了商量,最后还是初挽想到了:“就叫瓷语吧,虽然不够古代中国风,但是在汉语里,也勉强说得过去,翻译成英文就是——”
刀鹤兮略沉吟了下,道:“英文的话,可以翻译成China 's poem.”
初挽一听,几乎拍案叫绝:“China 's Poem,这个名字太好了,一语双关!”
本身瓷器在英文中就是china,现在这么翻译,一语双关,瓷器的诗句,瓷器的语言,或者说,这就是来自中国的一行诗,宏大浪漫,富有东方神秘气韵。
就连易铁生都道:“这个确实好听!我找人设计一个底款,把这两个字设计得漂亮一些,每一个瓷器上面都打上这个款。”
他顿了顿,道:“每一件瓷器,再搭配一首诗。”
刀鹤兮便多看了易铁生一眼,显然他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粗糙的汉子,其实心细如发。
他颔首:“这样很好。”
之后,他淡声道:“我们既然要做顶尖精品,那就要慢慢打磨,从釉料到高岭土,从拉坯到画师,甚至烧窑的柴,全都用最好的,全都精益求精,打磨到最好,在这之前,所有不容易的瑕疵品,全都销毁,一件不留,我们要保证,能打上瓷语底款的,一定是让所有人都震撼的稀世之作。”
他继续道:“在这之前,我会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不着急挣钱,可以花三个月六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让他们调整心态。”
初挽听着刀鹤兮这么说,也是赞叹,想着选择刀鹤兮做合作对手,果然没错,他能支援的不光是钱。
至少在做事的态度和理念上,两个人其实是很相似的。
她也就道:“你说得对,需要给他们时间慢慢磨合,这里也包括我们的想法和师傅工人们时间的磨合,要让他们感到充裕悠闲,要给他们提供保障,不为生计所困扰,只有从容的心态,以及对技艺的精益求精,才可能创造出最极致的作品。”
现在经济体制改革,都在追求效益,这自然是时代需求,大势所趋。
但是在这紧锣密鼓的时代洪流中,他们保留下的这家窑房,就是要做那个逆着时代的异类,独立特行。
刀鹤兮抬眸,看着初挽,之后道:“你说的话,我都很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