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什么好。
事情传回北京,整个文博系统几乎灰头土脸,大家闹了一个大笑话,真是没脸见人。
关键是还葬送了国家十几万的公款,就买了一堆工艺品。
有人就提议,应该追究潘家园旧货市场那些摊贩的责任,是他们误导了文博系统,马上就有人制止:“最开始人家就说是工艺品,没说是文物,没说是古玩,是咱们看着那是文物,陈同志拿过来一口咬定是北魏陶俑,咱们宁局长才认定的嘛!闹了归齐,是咱们这边自个人认为那是文物的!”
旁边就有人找补说:“宁局长事情多,管得杂,具体北魏陶俑不北魏陶俑的,那还不是听下面专家的!”
宁局长听着,也是叹息,沉重叹息:“是我工作不到位,我太轻信个别专家人员,应该多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
旁边就有人小声提起来,说当时自己其实也感觉不对劲了,不过没敢说。
他这一提,大家伙全都表示,当时大概怀疑过,不过因为陈专家认定了,才没能提出来质疑。
“当时初挽同学提出怀疑,我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只是咱们不懂,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咱以为咱水平不到家,哪想到陈同志也看错了呢!”
宁局长见此,便板着脸,严肃地道:“这是一个很大的教训,这告诉我们,我们有些同志在工作中,不能提出自己的想法,没有发挥我们的怀疑和探索精神,更有个别同志,专业水平不到家,误导了大家,才造成了国家财产的浪费!”
陈专家一听,顿时有些坐不住了,这东西是他发现得没错,但大家也没提出质疑,都说是正品,怎么到了现在,把自己单独推出来了?
然而,他现在辩解已经不行了,所有的人矛头都指向他,好像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一场会议下来,大家已经给他死死地钉在了浪费国家公款上。
这个时候,从旁不吭声,装傻子的,已经算是没有落井下石了。
不过即使大家把罪责往陈专家身上推,众人也免不了灰头土脸的,毕竟十几万公款打了水漂,买了一堆的工艺品,现在是扔了心疼,放着糟心,总得想办法处理。
这里面最愁的自然是宁局长,怎么都得向上级汇报,说明白缘由,哪怕把责任往手下专家头上推,自己也有决策错误。
事情传到了最上面王同志那里,这王同志自是痛心疾首,他也是想着保护国家文物,才批复下来专款,没想到竟然落到这个下场!
于是整个文博系统都开始写检查,反思,想对策,如何改善鉴定机制。
京大几位教授也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探讨,大家其实多少面上无光,不过大部分人也会自我安慰“顶尖专家都看错了,我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丢人的不是我一个”。
本着要烂烂一窝的想法,大家的脸皮仿佛也就厚了起来。
诸位教授分析了这次的事故原因,认为一个是过去这些年大家只见过真的,没见过假的,鉴定经验不丰富导致的,说白了体制内的专家们经得事太少;另一个则是,确实存在畏惧权威,即使发现一些疑点也因为从众心理没有提出。
至于文博系统,自然也是从上到下的大反思,王同志还特意提出,要学习国外先进的文物测定技术,来杜绝这种情况。
这场沸沸扬扬的闹剧终于收场了,留给文物界的,是永远和“北魏陶俑”联系起来的耻辱,成为永远的一个笑柄。
闹剧收场,初挽和陆守俨过了一个团圆年,过年后,陆守俨便调职过去晋东。
初挽跟着过去看了看,这地方比石原县强了不知道多少,按照计划,他在这里大概三年,三年后就可以回来北京了。
初挽倒是很满意:“坐车过来挺快的,也就几个小时,以后你如果不忙,就可以回来看我。”
陆守俨自己也觉得不错:“我周六下班的话,四五个小时就可以到家了,如果能请一天假,就能在家里多陪你。”
初挽:“没什么,我不忙的话,我来找你!”
陆守俨:“好。”
临别时,其实很是不舍,不过也没什么,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其实比之前好很多了。
初挽回到学校后,专心上课修学分,潜心研究新疆的考古发现,也就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发表了论文,论文一出,受到业界各方面关注。
这学期快结束时候,有一位知名美国华人考古学家叫张亮直的,这位张亮直教授在中国改革开放后,便几次回来中国。
这次,他来到京大演讲,讲了中国上古史是如何影响世界史研究的,并且对于这次新疆的发现,给予了很高的肯定。
张亮直教授在和岳教授聊天的时候,提起他想推动中美合作考古项目,打算寻找资金在大陆建立一个现代的考古实验室,把西方这几十年发展出来的考古技术和方法介绍到中国。
在和初挽沟通新疆发现的时候,他也表示,美国考古学年会即将开始了,鉴于最近尼雅遗址的发现,以及初挽的两篇论文,这次她如果想,可以去美国参加这次年会。
初挽听了,还没说什么,岳教授却颇为积极:“初挽,我建议你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