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他目光扫过几个组员:“我们五个人,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大家点头:“行。”
散会后,天已经不早了,初挽低着头,沉默地走回营帐,大漠落日就在西方,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成了一个细长条,就那么投射在脚下的黄沙中。
她微抬首,顺着自己的影子,视线缓慢移向远方。
前面凸起的沙丘上有一小簇蓬草,被晚风吹得轻轻摇摆。
而就在蓬草旁,有一株胡杨残株斜立着,犹如来自远古时代的铠甲将军,横刀向天,在瑰丽无垠的荒漠上,以残破的身躯屹立千年。
初挽静默地看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迈步,打算过去黄教授那里。
她想用一下发报机,给陆守俨报一个平安。
她心里压力很大,这些不能和任何人说,发电报的时候也只能粉饰太平地报一声平安。
不过即使这样也好。
她就是想发个电报和他说点什么。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自己那被拉长的修长身影旁,多了一道身影。
那个人站在自己的左后方,所以身影被拉得更长。
初挽看着那身影,意识到了,后首看过去,之后笑了:“刀先生。”
他们来到尼雅遗址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前些天,刀鹤兮好像离开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顺滑如墨地垂散在略显单薄的肩头,皮肤雪白,白到仿佛连唇都失了几分血色。
初挽等人在这里驻守了一个多月,这里生活一切从简,天天日头暴晒,洗澡又不方便,初挽虽然没照过镜子,但从其它组员那鬼样子,大概也知道自己没个人形了。
唯有刀鹤兮,依然清绝如初,和他们简直不是一个维度的。
刀鹤兮迈步,走到了她身边。
之后,他低声道:“你选了一处遗址挖掘。”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起伏。
这也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他应该对当前的情况了解过了。
初挽点头:“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发现。”
刀鹤兮幽凉的目光看着她,好像有些疑问的意思。
她也就解释道:“也许是我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当然也可能是运气不太好。”
他低首看着她:“所以你要放弃了?”
初挽听这话,略犹豫了下,还是道:“应该是吧,这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刀鹤兮便明白了。
他并不太爱说话,性格阴晴不定,不过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然后来事业也不至于做到那一步。
他淡声给出评价:“他们需要考虑得太多了,心不纯。”
这评价多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初挽道:“也没什么,我能理解,考古工作者,考的是千年前的古,但是他们却生活在现世,有家人有子女也有单位,都是要过日子的,人活在世,许多事就没办法免俗。”
“俗”这个字,在这里并没有贬义,事实上她自己也没办法免俗。
为了来民丰,她可是惊动了陆老爷子,陆守俨也找了关系门路,这都是为了能庇护她,图个放心,这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兴师动众的大小姐派头了。
至于其它组员,比如宋卫国,作为一个研究生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总不能白学一趟,拿不到资格证书回去就是一个丢人现眼,还有其它已经参加工作的,他们眼巴巴地等着这个资格证书提职称或者获取其他机会呢。
这些,错过一次,后面的路都不一样了,谁能拿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去赌呢。
刀鹤兮听到这话,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初挽道:“我先过去黄教授那里了。”
刀鹤兮提醒:“黄教授还在和山本先生讨论明天的方案。”
初挽:“哦,这样,那我等等。”
刀鹤兮微挑眉。
初挽知道他不爱说话,他这样,就是在问问题了,于是她也就解释道:“想给我丈夫发个电报,报下平安,我当时说过隔几天就发电报,最近太忙,已经一周没发了。”
也是状态不太好,来例假导致身心俱疲,而工作却没什么进展,这让她没心情给他发电报。
刀鹤兮垂眸,淡声道:“我车上可以发电报。”
说完,他径自转身,往越野车方向走去。
初挽略意外了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跟上了。
走到越野车旁的时候,Maddocks正在上面研究地图,看到他们过来,倒是意外,忙起身下车。
刀鹤兮吩咐说:“帮她发电报。”
Maddocks越发疑惑,不过还是忙道:“好,你要发什么,写下来吧。”
初挽便拿了纸笔,写下来陆守俨的收报信息,以及要说的话,其实这时候也没什么要说的,只能简单地来一句“平安勿念”。
写下来后,Maddocks帮着发了电报,初挽谢过他,之后下来越野车,却见刀鹤兮依然站在一簇沙柳旁,微垂着眼。
太阳已经消逝在地平线,天暗了下来,他成为大漠中的一道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