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难下,一直到了中午时候,铲头那里终于带出来一些土。
他扬眉:“挽挽,你看。”
初挽凑过去,仔细看了一番:“这是红色网格土和黄土混合。”
易铁生颔首:“应该没错了。”
他抬首,看了看那片荒芜的野地:“就在这一块吧,下面有东西。”
初挽:“这一块也是他们瓜王庄的地,不过听这边的老百姓说,种麦子一直长不好,别处一年三收,这里只能一年两收,怕浪费麦种,冬天这一季干脆荒着了。”
易铁生用指尖捻着那红色网格土,道:“这就是了,地下应该是有石墙石砖,造墓时估计也用夯具夯过,地下土太硬实了,水不好渗,庄稼就不好长。”
初挽拿来了塑料袋,小心地将那红色网格土收集起来,才道:“别处再试试吧,按照那个望天犼的个头来说,这墓地可真不小。”
易铁生:“好。”
接下来的结果是让人振奋的,易铁生又分别区了几处,大概钻到了地下十几米的土,这次取到了一些五花土。
他皱眉:“情况比较复杂,我也没办法判断下面到底什么情况,不过反正有东西。”
初挽仔细做好笔记,并将土样收藏了:“我们的工作就到这里了,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是通知下文物局,看他们的行动吧。”
回去家里后,陆守俨还没回来,初挽想了想,先给导师岳歧周挂了一个电话,问候了过年的事,之后提了自己的发现。
岳歧周一听:“怎么不早说?”
当下详细问了情况,自然是满意,先说了自己的分析,之后道:“你先通知下当地文化馆。”
初挽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先和易铁生去吃饭,吃过饭,大概到了傍晚,陆守俨总算回来了。
陆守俨听这情况,自然是松了口气,当即先让秘书找县文化馆,那馆长是外地人,过年回老家了,只有副馆长在,于是副馆长匆忙赶来了。
副馆长先找了人,过去瓜王庄,找了村干部,召集村民去工地亲自钻井。
陆守俨安排好这个,又去打电话找省文化局的人,谁知道大过年的,根本找不到人,后来终于找到一位办公室主任,对方也是爱答不理的。
陆守俨自报家门,之后说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并把情况都回报了,请求对方和省文物局领导说一下:“事不宜迟。”
那主任又盘问了好一遭,问东问西的。
初挽从旁看到,陆守俨明显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把情况给对方讲了,有些问题,甚至被重复盘问了好几遍。
最后,那主任皱皱眉:“你刚才说,你们是哪个县来着?”
陆守俨抿着唇,凉声道:“石原县。”
主任便道:“行行行,再说吧,你汇报的情况,我已经记下来了,这个我们研究研究,等过了年,会给你们通知。”
陆守俨:“过了年?什么时候给我们通知?”
那主任听陆守俨语气不善,便嘿笑了几声:“什么时候?这不是得等着研究研究嘛!”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一旁初挽看着,陆守俨面无表情,对着那被挂断的电话,抿着唇,神情漠然。
初挽也是无言以对。
如果是之前,他过去地方,别管他是什么职务,地方肯定都不敢怠慢,现在,对方表示要研究研究。
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文化局把他当做一个普通芝麻官,没看在眼里,不过看着他吃闭门羹后那脸色,竟然有些好笑。
陆守俨淡淡瞥她一眼:“你竟然还笑?”
初挽越发笑了:“不就被挂一个电话,看你那脸色。”
陆守俨面无表情地拿过来电话通讯录,开始翻找,之后重新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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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这次直接找了朋友,把这事给捅到了文物局那里,并且很快传真了望天犼和红色网格土的照片。
那望天犼一出,国家文物局的人马上重视了起来。
要知道,古代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墓葬形式与规格都有不可僭越的等级体系,这种高度的汉白玉望天犼,已经比清朝十三贝勒允祥墓前的那个被盗两次的望天犼要大了。
而这块墓地显然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当即国家文物局开始着手此事,文物局文管处处长陈宁德连夜乘坐飞机抵达省会,之后赶往石原县。
而这个时候,陆守俨已经召集了人马,以文化馆为核心,在初挽和易铁生的指挥下,组织村民在瓜王庄南进行保护性挖掘。
虽然冬天土地僵硬难以动土,不过因为已经得到了来自高层的指示,村民们感觉这是一桩“天大的事”,一个个激情昂扬,把该用的家伙都拿出来,一天功夫,愣是挖出来一个七八米深的大坑。
这时候,易铁生再下洛阳铲,那泥土颜色就丰富了,而在这个挖掘过程中,大家也发现了陶罐陶瓦的碎片,这让大家都振奋起来,觉得“挖宝”了。
情况越来越明朗,这时候,县里几个领导也都来了,之前有意见的,再没人说什么了。
当知道国家文物局正在赶来时,几个领导满面红光,兴奋地握着初挽的手:“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