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做得真是足够好。
傍晚那会,老太爷去隔壁串门,家里就陆守俨和初挽,初挽洗碗,陆守俨便将旁边的劈柴给劈碎,一下下的。
劈着间,他见初挽在大铁锅里倒了两瓢水,这是用灶膛里那点余烬来温点水,方便回头洗脸洗脚的。
他抬眸,淡声提醒:“多烧点吧。”
初挽听着,抬头看过去。
他正劈柴,一只手握着斧头,另一只手扶着那木柴,胳膊那里因为用力的缘故而鼓鼓起来,充满力道和迸发感。
手起刀落间,劈柴应声而碎。
她这么看着他时,他也正好看过来,视线相触,他的意思明白地写在眸中。
初挽收回了目光。
于是整个晚上,她思绪散乱,东想西想,想得竟然脸红耳热。
晚间时候,老太爷回来,和初挽陆守俨说几句话,也就歇下了,陆守俨略收拾过东西后,便进屋,关好了门,准备睡觉。
他关门的时候,初挽已经躺在床上钻进被窝了。
这时候窗外秋雨还在继续,声音不大,细密落下,屋内也变得朦胧起来。
初挽听着陆守俨的动静,他关紧了门,之后便走到了地铺前,她能听到他脱衣服的窸窣声。
黑夜让听觉变得敏锐起来,初挽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他解扣子的声音。
初挽舔了舔唇,她觉得嗓子发干。
这是她的房间,她睡了十几年,充满了她的气息,这是陌生男人的禁地。
几个月前,这个男人还不被允许进去,他雨夜闯入,只敢站在门前,不敢踏雷池一步。
结果现在,他光明正大进来,睡在这里,他在解扣子。
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她很清楚。
彼此心知肚明,却又较劲抻着,隔着一层窗户纸,她在较劲,他在压抑,你进我退,我进你退。
初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听着他的动作,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微妙的“咔”,很轻,却很清晰。
初挽意识到,那是皮带扣被解开了,就是那个之前她解不开的皮带扣。
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种声音,他就可以解开吧,现在有些刻意了。
就是故意给她听的吧……
她不着痕迹地别过眼,偷偷看过去,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皮带,皮带扣上的金属发出微光。
他一丝不苟地将皮带卷起来,动作缓慢。
初挽不出声,就那么看着。
之后,她听到他压低声音问:“我东西放哪儿?”
初挽心微微提起,不过她装作很漫不经心地道:“随便放。”
陆守俨:“屋里没地方,我放窗台上吧。”
初挽:“随你。”
不过她这么说完,便突然意识到,窗台就在她床的旁边,他要放在窗台上,那必须经过她的床。
陆守俨低声道:“帮我放好。”
初挽已经知道这人的心思了,变着法绕着弯的!
她别过脸去,哼了声:“你自己放!”
陆守俨见此,也就不说什么,走到她床边,探身过去。
初挽顿时感觉自己上方都被他笼罩了,那种纯然男性的气息,滚烫的存在,如此鲜明不容忽视。
这和室内的潮凉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初挽耳热,心跳也加速了,她觉得他故意的。
就在这时,陆守俨突然低首过来。
颈间陡然感受到属于男人的温度,初挽瞬间紧绷。
雨水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初挽脸红耳赤,呼吸艰难,她能感受到男人贲发的力道,能感受到他已经乱了的呼吸。
他就算再克制,其实也已经忍不住了吧。
特别是这样的夜晚。
初挽已经在想着,他会怎么开口,或者不开口直接上手?
那她要拒绝吗?
她不想拒绝,肯定会让他得逞,但她要略矜持下,小小打击他一下,他只要坚持一下下就可以了。
初挽就在这胡思乱想中,看着上方,那双幽邃滚烫的眼睛在注视着她,他显然也知道她在看他。
夜色中,两个人并不能看清楚彼此,不过视线却无声交缠,暧昧滋生,渴望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蜜罐子打破后的甜蜜黏感。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就那么扑在初挽脸上,让初挽感觉,自己彻头彻尾沐浴在男人紧绷到极致的渴望中。
这时候,陆守俨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隐忍的艰涩:“挽挽。”
初挽声音软软的:“嗯……”
陆守俨缓慢地撑起身体,这样距离初挽远了一些。
初挽有片刻的失落感,他笼罩在自己身上的气息消失了。
之后,夜色中,她听到他用压得特别低的声音道:“你的床紧挨着窗户,这样不好。”
初挽微怔,之后茫然地问:“怎么不好?”
陆守俨:“临窗位置,太潮了,容易得关节疾病。”
说完这话,他下床,躺过去他的地铺上。
初挽静默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终于在心里咬牙。
她发誓,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