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写回来的信里,永远都是硬邦邦的语句。”
“都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你自己算,你离我有多远!我还年轻啊,过得就跟守活寡一样。你不愿意陪我,还不许我找人陪我吗?”
词语语句,顺序跟梦里是一样,可见这句话有多真。
顾汉申气笑了:“林蔓柔,你别把你的毛病强加到我的身上来。”
“那天相亲结束,是你先问我是不是满意的。我说满意以后,你有表示过拒绝吗?我顾汉申就是再不是个人,也没做到强迫妇女的地步。”
“你的嘴是用来干什么的?你是哑巴吗?媒人去你家提亲时,你说一句你不愿意嫁给我你会死?”
“新婚之夜为什么没过成,是你,把我踹下炕的,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让我来想想当初为什么会把我踹下床,哦,是为了你的初恋黄家伟是吗?为了他守身如玉?那你为什么不一直守下去,龚旭波又算什么?”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顾汉申一把捏住林蔓柔的下巴,一双锐利的眼神直视她的目光。
“林蔓柔,我这一辈子,最恨有人背叛我。”他一把甩开林蔓柔的脸,两个指印印在她的脸颊上。
林蔓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汉申。顾汉申在她的记忆中有很多模样,风度儒雅的、意气风发的、以及刚刚相亲结婚时沉稳大气的,还有在跟她离婚时压抑愤怒的。
可那一些,都没现在顾汉申这样令她觉得害怕。
她被顾汉申反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离婚,顾汉申,我就是赖,我也要赖你一辈子。你有种你就去外面说啊,去说我是重生回来的,我多活了一世。我上辈子给你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你去说啊。”
林蔓柔是不会轻易放弃顾汉申的。军婚结婚不容易离婚更困难,她只要一直不同意离婚,组织上要是来做她的工作,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部队拿她没有办法,顾汉申也同样拿他没有办法。
他可以不跟她过日子,但作为他的妻子,她可以享受到他身份上带来的福利。
她不信顾汉申可以豁出去把他们都是重活一世的事情说出来。
她笃定他不敢,多匪夷所思啊,说出去谁信啊?这年头一直都在打击封建迷信,死而复生,还不够封建迷信吗?
顾汉申看着林蔓柔这幅得意的嘴脸,呵了一声:“你觉得我会怕?林蔓柔,你太小看我了。比起跟你生活在一起这个噩梦,我宁愿把我重生一回的事情说出去,每天被审查,被反复问话,也好过跟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来得痛快。”
“我这个人吧,最讲究公平,既然都已经像上级坦白了我是个重生者,那么同为重生者的你,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呢?咱们就应该患难与共,对吧。”
“而且,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
林蔓柔此刻看顾汉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你竟然都说了,你疯了吗?”
顾汉申哈了一声。
他出生在一九四九年,那年新华夏刚刚建立,他参军的时候是一九六五年,正是华夏内忧外患的时候,可就算是在那样困难的时期,在三年特大自然灾害的时候,在普通老百姓找树根吃观音土的时候,他们这些军人的吃喝都没有被消减过。
那个年代里,有很多吃不起饭的人来当兵,他们的愿望朴实极了,来当兵,就是为了口饭。
他从那个年代走来,他身边的战友们为了华夏越来越好,前赴后继地在战场上拼命。
他重生一回,知道后世这二十几年的发展,他当然要为国效力,他这一辈子没有别的愿望,就想让生他养他的祖国,繁荣昌盛,再也不要受先前受过的屈辱。
之所以重生这么久了才回来,他就是在接受审查,一层一层的审查,一直到前两天,他才被允许回家处理跟林蔓柔的事。
在小小的枣乡,幸福巷内外,埋伏了至少一个连的战士,他跟林蔓柔的对话,早已经被人收录在册。
顾汉申从进门就所做的一切,所说的每一句话,既是心里憋了许久想说的话,也是为了引出林蔓柔承认她是重生者这一事实。
“林蔓柔,你这样的人,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身死报国吧?”
听完全程的江又桃在张老太太的炕上被这一大反转搞得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原本以为顾汉申是个不太精的男猪脚,结果从进屋开始这一个个套子下下去,就把林蔓柔给装在套子底下起不来了。
厉害了,我的前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