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炸开了,邻居们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最左边那户的李婶儿嗓门最大:“哎哟!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大的傻蛋的,对自己闺女不好,倒是把别人的儿子当成个宝,你们仔细看看,这江家宝跟江安国还真有点像。”
“还真是,这眉毛眼睛鼻子的,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江家宝不会真是江安国的崽吧?”
“你们不知道吧?以前,李秀琴跟江安国是一个车间的工友,她男人是个病痨鬼,说一句话都喘三喘的,真能让女人怀孕?”
桃色新闻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最能引起人好奇的事情,尤其是江安国跟李秀琴这一种二婚了却发现原来早就勾搭上的奸情。大家讨论不休,虽然没有证据却认定这事是真的了。
江安国顾不得找江又桃麻烦,脸色青白交错,豆大的汗密密布满额头。时下对作风问题抓得很严,就连夫妻走在路上都得保持一定距离,免得人说闲话。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江安国的车间主任的位置估计保不住了!
藏在门后的李秀琴惯会做好人,像殴打继女咒骂继女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她只会在江安国耳边煽风点火。这会儿同样紧张得湿了后背。
楼上楼下的人这里闹喳喳的,也都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看热闹,一来就七嘴八舌地加入热烈的讨论中。
事情越演越烈是江安国没想到的,他急得心都要裂开了,偏偏一时间找不到说辞!
发展成这样,李秀琴不得不出面了,她开门走出来,神色凄楚哀婉,对着大伙说:“我承认在对待又桃和家宝这件事情上,一碗水没端平,人心都是肉长的,试问大家,你们对自己所有子女都能做到一视同仁吗?五个手指还分长短呢。我没想到又桃会这么恨我,恨到不惜胡编乱造。”
说道后面,李秀琴还呜呜呜的掩面哭了起来。
江安国也回过神来了,顺着李秀琴的话说:“秀琴的男人去得早,她那些叔伯兄弟欺负他们孤儿寡母,母子差点就被逼死,你们都知道的。”
他面露悲痛之色,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我虽然跟秀琴是一个车间,但在结婚之前我们并不熟悉,当年我跟秀琴走到一起,是经过厂里的妇联介绍的,大家可以去查证。”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尴尬又讪讪,至于内心信了几分就不知道了。
李秀琴见状,心里狠狠松了口气,面上还是神色凄凄,嘴角却不由翘起。
正当夫妻俩儿暗自得意,认为江又桃一个小姑娘翻不出天去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知青办的张主任的爱人从外面回来,看见江安国,高兴的说道:“老江,你们夫妻俩儿觉悟真高,都是大家伙儿的好榜样。上次你亲自到知青办又桃报名,昨天又喊又桃替她哥哥来报名,上面都批准了!街道办还要给你们发奖状呢。”
“什么?!”李秀琴不敢置信,整个人摇摇欲坠,紧紧盯住张主任的爱人。
“你是高兴傻了吧?真是,我说你家两个孩子都能下乡插队了,又桃去东北,这个你们是知道的,今晚上凌晨的火车,你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那边可冷了呢。家宝的下来了,去大西北插队,听清楚了吧?”张主任的爱人乐呵呵地解释。
李秀琴噗通一声往后倒去,江保国目眦欲裂,眼球充血,看江又桃的目光几乎要杀人。
他正不管不顾给江又桃教训,厂革委会的主任彭东来带人来了。
“江安国,刚才有人举报你跟你的妻子李秀琴在结婚之前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现在请跟我们走一步接受调查。”
厂革委会的权利很大,他们说要调查谁,哪怕是厂长也只能站起来跟着他们走。
彭东来人是个狠人,但也讲道理,要是真是没事儿,上革委会的审讯室待一晚上就能回来,之后在厂子里的工作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要真有事儿的就不一样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厂子里的人就没有不怕他的,原本还闹哄哄的走廊里鸦雀无声。
江安国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但面上还故作镇定,“行,黑的成不了白的,我问心无愧。”
离开前,江安国看了一眼江又桃,眼中满是压抑的狠戾。
江又桃平静地回望他,她的心比菜市场里杀了十年鱼的阿叔还冷,绝不可能对此产生愧疚。
既然他们要让她替江家宝那个霸凌原主十多年的憨货下乡,就被怪她摆他们一道了,总不能他们做了初一,不让人做十五吧?
因此昨天下午她就去了知青办替江家宝报名了,都是江安国的子女,咋能那么厚此薄彼呢,多不公平。
原主从前就是江家宝的出气筒兼小丫鬟,只要江家宝过得不顺心,就抓她去关革委会的小黑屋,那里面又黑又小,原主待在里面又饿又怕又冷。
江安国对原主的遭遇一清二楚,但他不仅丝毫没有追究江家宝责任的意思,还让原主自我反省,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我哥要下乡,秀琴阿姨高兴得昏过去了,还请婶婶们帮忙送去医务室看看。”江又桃哽咽着,扮演着一个可怜无助又心善的小姑娘。
众人听了,还觉得江又桃这小姑娘懂事不记仇,七手八脚把李秀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