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扶不住老太太,便扯了陆芮一把,扶老太太先坐下。
丁姨娘看着老戚氏痛苦的模样,快意道:“你们陆家忘恩负义在先,还拿钊哥儿威胁我,逼我演一出自杀的戏,栽赃给夫人!”
陆代三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太太。
老戚氏不可能承认,森冷地眼神落在丁姨娘身上,颈上的青筋爆起,“贱人,你再敢信口雌黄!我发卖了你!”
她原来是正经书香门第,沦落至此……丁姨娘尤不解恨,忽然转向施晚意,“夫人不奇怪吗?东院里全都是你的人,老夫人究竟怎么威胁我的?”
施晚意暂时收了看戏的心,皱眉。
丁姨娘抬手,直直地指向老戚氏,“是亲祖母不慈,利用亲孙女行腌臜事。”
老戚氏抄起榻上的一只软枕,扔向丁姨娘,“你闭嘴!”
可惜她气急攻心,没有力气,软枕半路便坠在地上。
施晚意不理会她,问:“说清楚。”
丁姨娘道:“姝姐儿是被她养坏了,就为膈应夫人,可姝姐儿也没随了祖母亲爹那自私恶毒的性子,她亲近谁,惯常大方,得了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我和钊哥儿。”
“那天我之所以烧炭,是因为我们这位老夫人,让庞嬷嬷给姝姐儿端了一盘点心,指着其中一份交代姝姐儿专门端给我,字条就塞在点心里。”
“还借口心疼姝姐儿吃得少,多做两份给她。”
丁姨娘厌恶至极地望着老戚氏,“你若是有半分怜爱姝姐儿,也该想想,我若是真的死了,姝姐儿有朝一日知道她跟我的死有关系,如何自处。”
施晚意冷眼看向老戚氏,语气森然,“老夫人,这是真的吗?”
陆代三人也都紧盯着老太太。
老戚氏当然否认,“她胡说八道。”
陆芮得了母亲的话,像有了底气似的,立即反驳:“大嫂,母亲向来疼爱姝姐儿,怎会做这种事?”
她甚至还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该不是合起伙来污蔑母亲吧?”
施晚意冷淡地讽道:“这种蠢话,你说出来自个儿信吗?”
“那谁知道……”陆芮小声嘀咕,再一次指向丁姨娘,“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别想诋毁我娘。”
丁姨娘冷笑,“字条上让我看过便销毁,可我还留着,就在我床顶塞着,笔迹是谁的,比对便可知。”
老戚氏瞬间脸色铁青。
施晚意便问:“还用我派人去取来吗?”
老戚氏不言语。
陆代和陆芮满眼震惊,还夹杂一丝无措、失望……诸多复杂的情绪交织。
他们认知之中,家里的矛盾很简单,就是喜欢不喜欢,生些口角,顶多再有喝斥惩罚,万万没想到还会涉及到这样的阴司。
陆代震动还更甚一些,先是兄长不是他以为的好兄长,然后是一贯疼爱的母亲背后也这样……
有什么东西在心中崩塌了一样……
“啊,疼。”
戚春竹忽然叫了一声,手伸向搁在手上那只手,又不敢推,可怜兮兮地望一眼老夫人。
老戚氏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阴狠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们有朝一日会一唱一和,你们想如何?”
她问“你们”,看得却是施晚意一人。
施晚意眼中满是冷意,回视她,寒冽道:“从今日起,彻底关门‘养病’,再不踏出此院一步。”
其他人瞬间便听出来,名为“养病”,实为禁足。
陆代三人,“什么?!”
老戚氏:“放肆!”
施晚意轻嗤一声,视线缓缓扫过陆代和陆芮,道:“明年三郎要回乡乡试,二娘也要定亲了,我自不会像老夫人这般毫无底线,可我只要动动手,他们前程就没了。”
“施晚意!”
施晚意恍然想起,“我忘了,还有四郎,老夫人教我的,我用在他们身上如何?”
老戚氏脸红筋暴,狞视施晚意。
“哦,瞧我,多此一举。”施晚意一抚掌,看一眼丁姨娘,道,“我只要将陆仁有可能死于花柳和你撺掇丁姨娘陷害于我这两件事传开来,整个陆家的前程都没了。”
“到时候阖府都怨恨你,我和丁姨娘岂不是更得意?”
丁姨娘闻言,神情中皆是对此的期待。
戚春竹和陆芮恍惚震惊于“陆仁死于花柳”,瞠目结舌。
陆代焦急,“大嫂……母亲……”
老戚氏气得手抖。
施晚意逼迫,“你给阖府放话,再不管府里的事,然后自此关上门,今日发生的事,我也可以退一步,瞒着老爷,否则……你猜你和我,谁会完蛋?”
陆代慌作一团,“母亲……”
事关前程,他想劝,可又张不开口关住母亲。
此时戚春竹和陆芮也反应过来,紧张地望着老太太,讷讷不言。
老戚氏看着他们,心油煎火燎的。
她无论如何,对几个亲生儿女从没有一丝私心。
良久,老戚氏整个人灰败下来,“好……你得意了?”
“呵~”
施晚意转身就走。
丁姨娘咬咬唇,即便不甘心,也只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