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到生产,不由自主地紧绷。
“三弟妹,不喝茶吗?”施晚意放下茶壶,“水温正好。”
戚春竹笑不出,全副心神都在内室,也终于从馄饨的香气中嗅出丝丝血腥气,脸色微微泛白。
施晚意道:“还在开指,正式生的时候,叫得更惨。”
而且血水一盆一盆端出来……
没生产过,兴许要吓得不敢生。
施晚意膈应人也是光明正大地膈应,没打算吓唬坏一个孕妇,便又道:“三弟妹还是回去吧。”
她话音落下,内室里祝婉君忽然尖锐地“啊”了一声。
戚春竹吓得起身,再顾不上跟施晚意别苗头,打了个晃就要走。
施晚意退开一步,悠然地吩咐:“扶好三夫人。”
戚春竹的婢女不敢轻忽,一边儿一个扶着她,匆匆往外走。
施晚意披上披风跟出去,环胸靠在二房院门前醒神儿,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忽然有一种感觉:戚春竹可能要安分些时日。
老太太病了,祝婉君生产后又要坐月子,戚春竹再缩在院子里养胎,府里岂不是太过安静了……
寂寞如斯。
施晚意一只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手指轻点下唇,若有所思。
她那颗不安分的心又有点儿想搞事情。
午后,陆仲赶回来,祝婉君已经开三指,阵痛越发频繁。
不过胎位经过稳婆辅助,正了很多。
施晚意坐久了不舒服,时不时就要到外面醒神。
陆仲比她熬得更久,精神萎靡,心情焦躁,自然也没办法一直待在屋里。
施晚意少有机会碰到他,便与他闲说了些话。
分分神,时间也就过得快些。
期间,老戚氏只派了个嬷嬷过来问了声,其他一概不管。
及至日西斜,屋里祝婉君喊叫地越发厉害,动静也大起来。
施晚意被勾的想起原身生产时的记忆,便又派人去请了个擅长妇人科的老大夫。
也亏得大夫守在二房,酉时末,孩子终于生下来,祝婉君便有些出血过多。
稳婆是懂一些医理,但总归不如正经大夫专业。
而陆仲重视祝婉君胜过一些莫须有的名声损害,当即请大夫入了产房救治祝婉君。
施晚意坐在堂屋,看着襁褓中皱巴巴的红皮小老太,“你运气不错,我所做也不算多余……”
二房还是有点儿讨喜的。
大夫医治后,祝婉君有惊无险。
陆仲终于有添了个小女儿的喜气,赏了不少喜钱。
施晚意将所有花销,全都算在公账上,便起身回东院。
陆仲亲送她,接二连三地道谢。
施晚意只弯了弯唇,一副长嫂模样,别有意味地关心道:“二弟膝下四个子女,早晚要独立门户,此时不争一争,日后恐怕争不到多少了……”
她说完便走,留下陆仲陷入沉思。
翌日,长寿坊,施晚意的私宅——
姜屿起床后,看庭前枯树生意盎然,望天上云卷云舒也自由,心情抑制不住地疏朗开阔。
他先去隔壁处理好今日的公务,又练了一套拳,舒展筋骨,方才回来,含笑坐在书案后读书。
一刻钟后,仆人按时端来早膳,乍然见到一个郎君竟然面若桃花,忍不住一呆。
但他只呆了一瞬便回神,恭敬道:“郎君请用。”
姜屿早已查到,这仆人虽自称“仆人”,事实上并非施晚意的陪嫁。
而这些时日,对方面对他都太过理所当然。
今日姜屿起了些谈兴,闲问一句:“屈六,你待在二娘身边多久了?”
屈六得了吩咐,只要不透露刺史夫人的真实身份,其他皆可言及。
是以他规规矩矩地回答:“半年。”
半年便能教施晚意放心安排在私宅里……
姜屿不经意地问:“如何到二娘身边的?”
“娘子善心,救过小的。”屈六道,“小的以前是厨子,厨艺不错,手脚麻利,就跟在娘子身边了。”
他对刺史夫人自然极忠心,刺史夫人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非议,哪怕只是心里想一想也不会有。
他甚至觉得,这郎君就该长得一等一的好,才值得刺史夫人养他。
屈六悄悄抬眼瞄姜屿的相貌身材,心下极认可,越发恭敬道:“小的下去准备午膳,郎君有事便招呼小的。”
姜屿颔首,抬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用早膳。
屈六确实如他所说,厨艺不错,面揉得筋道,荷包蛋也圆润。
虽然不如世家的珍馐美味精致,但姜屿从来没觉着不好。
早膳后,姜屿手持从姜家书库带出来的五行机关之书,慢慢看。
他寻常做事极专注,甚少分神,今日却情不自禁地总是望向窗外,没有动静,收回的视线便会落到书案上的梅枝上。
梅花早就干了,他寻了一个白瓷罐密封保存,如今只有孤零零的一枝。
这梅枝插在白釉瓶中,他初看自觉仍有雅韵。
但日头越升越高,送花的人依旧没来。
姜屿看梅枝的眼神便越来越凉,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