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不得志,“我有时都想,还不如分家了……”
“分家对咱们可没好处,且不说婆母断不会教咱们分得什么,离了侍郎府的庇护,咱们什么都不是。”祝婉君嗔他,“过几年妧姐儿议亲,侍郎府的千金和一个小官家的娘子,如何能一样?”
“而且……”
祝婉君低声道:“万一父亲又进一步呢?”
陆仲默然。
施晚意自然不知道二房夫妻的私房话,她回东院后,又吩咐人去坊正处弄了张夜里出行的文牒,以防万一,其他便不再管了。
姜屿信中约她二月初四一叙,施晚意想着出去半日也无妨,便在回信中答应下来。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
二月初二半夜,祝婉君忽然发动,羊水破,血水流了满床,痛得厉害。
守夜的婢女一发现,连忙就去禀报,叫醒众人。
还得赶紧找稳婆来……
陆仲未与祝婉君同屋,从睡梦中醒来,下意识便吩咐人去正院。
“砰砰砰——”
正院门被人急速地敲响。
正院守门的婆子不耐烦地出来,隔着门喝道:“吵得什么?”
二房的婢女惊慌道:“嬷嬷,还请通报老夫人一声,二夫人要生了!”
“等着!”
那婆子依旧没好声气,撂下一句话,便回了屋子整理形容。
天上没有月亮,只院门上两个昏黄的灯笼亮着。
二房的婢女冻得浑身僵硬,缩着肩膀不断跺脚,边哈气搓手边不时向紧闭的院门张望,急得不行。
而那婆子收拾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去正堂通报。
老戚氏好容易养了些时日,头疼的毛病减缓,忽然教人大半夜吵醒,头针扎似的疼。
她对二房没有温情,当然不在意也不上心祝婉君生产,直接推诿:“教他们找施氏去,我如今不管家。”
值夜的婢女出门传话,那婆子点头哈腰地应下,转身踏向院门,迅速又变了脸。
院门外,二房婢女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面上一喜,立即凑过去,贴着门问:“嬷嬷,老夫人如何说?现下去接稳婆吗?”
院门“吱嘎”打开一条缝,守门婆子沉着脸指责:“瞧你们干得事儿,老夫人身体不好,哪经得起折腾?”
婢女害怕,解释道:“二夫人发动的突然……”
守门婆子呼幺喝六地打断:“如今大夫人管着家,来找老夫人有何用?去东院找大夫人去。”
她说完,院门毫不留情地关上。
二房婢女刷地眼泪便流下来,彷徨无措地站了片刻,只得匆匆跑向东院。
二房院子——
祝婉君在屋里哀哀呼痛,二房的三个孩子被吵醒,想要出来却被奶嬷嬷拦住,在屋里怕得直流眼泪。
陆仲焦躁地踱步,催问:“怎么还没回来回话?稳婆何时能过来?”
这时,二房的婢女刚敲开东院的门,哭噎着道明来意:“劳烦通报大夫人,我们、我们夫人要生了……”
东院守门的婆子可不敢耽搁,立马就去向宋婆子通报。
施晚意先前派人用她的名义开了夜行文牒,宋婆子当即取来,派人备马车去接稳婆,而后亲自对二房的婢女道:“我们娘子提前备了文牒,已经派人去接稳婆了,你且先回二房,让下人把生产的一应物事准备妥当,稍后我们娘子过去。”
她顿了顿,又道:“将妧姐儿和两位小郎君送到东院来吧,有姝姐儿和钊哥儿陪着,免得害怕。”
她神情严肃,看着便可怕,可二房的婢女一下子便安定下来,哭着道谢:“谢过大夫人,谢过嬷嬷,婢子这就回去传话。”
宋婆子冷淡地点头,径自转身去叫自家娘子。
二房的婢女抹了把冰凉的泪,赶紧往回跑,一回二房便噼里啪啦地传话。
陆仲面色难看至极,强压着不快,吩咐:“快准备起来,莫要耽误事儿。”
婢女这一番来回折腾,便已经过去半个时辰,耳边听着妻子的呼痛声,陆仲再一次生起对嫡母的不满,且尤为强烈。
只是长嫂稍后便到,他方才起得匆忙,仪容不整,便在产房外对祝婉君喊道:“婉君,长嫂稍后过来,我先回房整理一二,你莫慌。”
他没让妻子知晓方才的一系列事儿,免得她生产中情绪不好。
屋内,祝婉君刚阵痛过去,汗和泪水黏合在脸上,头发亦是湿漉漉地贴着头皮,虚弱地回道:“好。”
陆仲回屋前,又让几个孩子的奶嬷嬷给他们裹好,暂时送去东院。
他们出院子时,正好碰见施晚意,忙抱着孩子给她行礼。
恭敬至极。
施晚意没细致打扮,衣衫整齐,随便挽了个发髻便过来了。
教凉风一吹,她已经精神抖擞,应了一声,借着灯光看向陆妧和那两个小子。
他们只露出眼睛,全都眼圈通红,水汪汪地看她,软软地带着哭腔,“大伯母……”
二房这几个孩子乖得,简直是杀器。
施晚意抬手,轻拍了两下陆妧的帽子,轻声细语道:“去吧,这里无事。”
这时,陆仲迎出来,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