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羡慕,我没有。”
“真的?”
陆姝扬起下巴,“等我长大,我也能吃软饭,过得比你好。”
“呵~”
陆姝倏地瞪眼,“你笑什么?”
施晚意笑不可抑,在陆姝要炸之前,悠然道:“你说能就能,岂不是显得我极没用?”
陆姝不服气,“你也没有多厉害。”
施晚意拄着头,笑得一脸讨人嫌:“我气人的本事厉害,你就只会生气。”
陆姝立马生气,可又不想她得意,便努力往下压。
施晚意重新端起话本,兴致勃勃地看,边看还边给陆姝讲。
这是个贵女和穷书生相爱的故事,贵女倾尽一切,爱慕讨好书生,而书生一身气节,还谴责贵女不该看轻他,最后书生“凭借自身的才学”高中进士,贵女成了他的正妻,卑微变得理所当然,但是夫贵妻荣,妻贤妾妹,大团圆。
陆姝听得别扭,嫌弃:“你整日就看这些?”
“多有趣。”施晚意挑眉,“你知道如果我是这书生,故事是怎样写的吗?”
陆姝不知道。
“我出身贫寒,却有上进心,广交好友,偶得机会被高门娘子看重,自然要使劲浑身解数,讨她欢心,同时刻苦读书,努力博得功名,且光明磊落,襟怀坦荡,让娘子的家人看到我的能力和品行,愿意扶持于我。”
“婚后我依旧洁身自好,为官清正,待高官厚禄,依旧对岳家尊重,世人也皆赞我情深义厚。”
“我什么都得到了,我是个好人。”
陆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软饭哪是那么好吃的。”
陆姝懵懵地问:“那你是高门娘子呢?”
施晚意笑而不语。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陆家的祭祀便在今日,连同祖宗先辈和陆仁的祭祀,一道办。
且晚上还有点灯的仪式。
陆家的宗祭女眷不能出席,家祭而也只让陆一钊和二房的两个男丁出席。
晚上点灯,施晚意这个遗孀倒是能为亡夫陆仁点一点,她也不嫌晦气,还希望陆仁泉下有灵,能听她汇报汇报这两个月的成果。
只可惜老戚氏病着呢也怀疑施晚意会诅咒陆仁,坚持由陆一钊来。
陆姝土生土长,对此没什么情绪。
施晚意有约,更不以为意,正好省了事儿,方便她提前收拾妥当出门玩儿。
她就是如此豁达。
陆姝要跟着,施春浓也邀请她同游灯会。
施晚意便答应了陆姝,但是嘱咐她:“出去玩儿可以,拉着你姨母和姨父带你玩儿,莫让他们分开。”
陆姝不在意跟谁玩,也知道姨母和姨父感情不好,便点头,“给他们创造机会,我懂。”
懂就好。
施晚意赞许地点头,而后便领着陆姝绕到陆家正院前头,辣手折了一枝梅花。
陆姝全副心神都在灯会上,也没心思追问她折花干什么,一味催着她赶紧出门。
灯会在京城最中心的朱雀大街上,施晚意的马车行到皇城前不远的横街上,便停下来等,不多时,方家的马车过来。
陆姝等得着急,一见马车来,便从自家的马车上爬下去,跑向他们。
施春浓性急,先一步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随后提溜起陆姝,就要回去找施晚意。
陆姝挣扎,一只大胖虫子在施春浓手上蛄蛹,一见马车上又有人下来,马上冲着他挤眉弄眼,喊:“姨父!救我!”
方既清一顿,轻松地抱起她。
陆姝没被男性长辈抱过,她不知道父亲的怀抱是不是这样,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我重……”
方既清摸摸她的头,“不重。”
施春浓见他似乎喜欢陆姝,不禁道:“其实何必守着那三十无子的规矩,我不介意,你早些纳妾也能……”
她真是扫兴极了,方既清微冷下脸,“你闭嘴。”
施春浓一惊,哑口。
方既清竟然凶她?
陆姝小眼睛转来转去,虽然舍不得怀抱,还是挣扎着下来,然后一左一右拉着姨母姨父的手,催促道:“我娘烦极了,我不跟她一道玩儿,姨母姨父,我们走嘛~”
若是寻常时候,方既清便是不能和施春浓同游,也做不出单独扔下妻妹一个女子的事,但今日,他顺势就跟陆姝走了。
顺便带走了施春浓。
而施晚意等他们走远了,方才戴着帷帽走下马车,一手提着四角灯笼,一手捏着那支梅花。
姜屿与她约了地点,在附近的一座拱桥上见。
施晚意走得不快,也没急着去与他会面,反而站在桥下向上看,一眼便认出桥上戴着一张鬼面具的男人,是他。
姜屿似有所觉,回首,也立时认出了施晚意。
他们都没看见对方的脸,可就是肯定,那就是他\\她。
而且彼此确定,对方也是这般。
奇妙的情绪,隔着桥上桥下的距离氤氲而生。
施晚意抬脚,踏上石阶,一步一步走上桥,然后停在他对面。
姜屿先开口:“我戴这面具,可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