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释, 却又觉得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的确是发脾气了,可并非是想对她这样,而是……
她回到他身边,他欢喜, 也想过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和她心里的那个人论长短, 就是忍不住想在她心里多占一些位置, 所以每每看到一丝她似乎还想着那个人的迹象,他就会妒性大发,会受挫, 会发怒,尽管知道这样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他确实是被容妃那句话刺中了, 他永远,只是她无奈之下的将就,因为他是她丈夫, 因为他们有了个女儿, 才有今天, 仅此而已。
他抱住她,恳切道:“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薛宜宁说道:“我感激你替我做的一切, 可我想, 我们是夫妻,本该有事一起面对, 一起承担,而不是你不情不愿替我担下, 我再对你感恩戴德, 在你面前委屈求全。”
“我知道, 我也不要你对我感恩,我当然没有不情不愿,你是我妻子,维护你,本就是我该做的。”他说。
她又说道:“我的确是自己回来的,但你以后能别再用这件事羞辱我么?如果是我不会看你脸色,明明你不喜欢,我还死皮赖脸缠着你不走,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现在走也可以。”
他连忙道:“当然不是。”说着,他收紧胳膊,将她抱紧:“你回来,我很欢喜,我……”
他想说他才是死皮赖脸,才是真心倾情她,哪怕她深爱别人,他也放不下她,一辈子都放不下,却终究无法说出口,最后道:“我没想要你走,也没有不要宝珠,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不说了。”
她想了想,小心提道:“那地方,不是我故意要去的,我也不知道她会带我去,我以后也不会再去了。”
“这件事不怪你,是我没道理。”他说。
两人说好,一同回金福院。
晚上躺在床上,骆晋云看着她,低声说:“我如今就是个闲人了,日后能不能被复用也难说,爵位拿的那些俸禄也寥寥可数,只怕是,既没地位,也没钱,你能接受么?”
薛宜宁回道:“人生在世,本就有顺境和逆境,你放心,就算你日后都不拿钱回来,仅凭现在的余产,我也能让骆家正常周转,能保证儿女正常入学,婚嫁,直到他们成人成材,能担起一家人生计。”
骆晋云看她如此洒脱,不由欣慰地轻笑,随后低声问:“只是,你嫁我时,我是镇国大将军,如今不过几年,我就什么也不是了,以你的条件,怎么看都是亏了。”
他虽带着笑,但眼底的落寞是显而易见的,当初他从辽东回来,谁都说他要么是去南边做主将,要么是在京都镇守,无论怎样,都会有封赏,必定会重领镇国大将军之职……他自己,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因为与裴隽的干系,却什么都没了,不只失去了领兵的机会,还留下了污点。
亏得是他,若是别人,只怕早已失魂落魄,意志崩溃。
她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带兵出征,一离家就是好几年,任职军机阁,又总是忙得不见人,如今闲了,正好有空……再给宝珠生个弟弟。”
“可我记得,我就算忙,也没冷落你,一直是你喊累。”他说着,便覆身而上,似乎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薛宜宁连忙道:“我是说……以后都有空了,不是说现在……”
他却已吻了过来。
正在纠缠间,外面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他在她身上停下,噤声听向外面。
她不由问:“怎么了,是什么声音?”
他回道:“这是军队齐步奔跑的声音。”
说完,断定道:“是一队穿轻甲的士兵从后街过去了。”
“这……怎么样了吗?失火了?或是要抓什么人?”她问。
冬日干燥,夜里容易失火,一部分禁军也会参与救火。
其实她不在意,又不是强盗,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在意一样。
骆晋云含糊道:“大约是吧。”说完,继续。
但隔一会儿,他又拧眉道:“可这样的动静,至少有五十人以上,是什么事,要出动这么多人?参与救火的该是西营禁军,他们不该往这边走。”
薛宜宁有些烦,心想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被革职了,管那么多。
他还一副疑惑的模样,她忍不住掀他道:“要不然,你出门去看看好了。”
骆晋云看出她不悦,低哄道:“不去,兴许是城防有调动,能发生什么事?有事也和我没关系。”说完,又去亲她。
薛宜宁却突然想起来,容妃和自己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她拦住骆晋云道:“今天容妃和我说,晚上会发生什么事。”
骆晋云连忙问:“什么事?”
她想了想,回忆道:“她说,过了今晚,一切都结束了,意思好像是,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她有可能活,还活得更好,也有可能死。”
骆晋云坐起身来,凝神想着什么。
她轻声问:“怎么了?”
骆晋云沉声道:“容妃,是淳王一党,但最近她失宠了,连同淳王也受了皇上责罚。”
薛宜宁想起那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