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没去问大哥呢?
再说这受伤它会有疤呀,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儿?
对了,一定是大嫂是大家闺秀,所以平时和大哥行房都……
意识到自己越想越歪,骆晋风一拍脑袋,不再往下想了,连忙往校场而去,要让他大哥知道,非削他不可。
薛宜宁又坐回了药碾旁边,却没碾药,只是看着那药发呆。
燕儿从药房过来,和她道:“夫人,我刚刚给你把药煎上了,你待会儿记得喝。”
自来孚良,她又喝上药了,是骆晋云交待的,不许中断。她们都在这儿帮忙,便也顺便在这儿煎药,喝药。
薛宜宁之前觉得,他此举就为折腾她,现在却意识到,这理由并站不住脚。
“燕儿,我有些累,想回去休息。”她说。
燕儿连忙放下手上的活,担心道:“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立刻扶她起来:“这碾药就是费力,夫人就不该做,我这就扶你回去休息。”
薛宜宁将她推开:“不用了,我没哪里不舒服,就是想坐坐,自己回去就好。”
燕儿却不依道:“那可不行,将军交待过,不能放夫人一个人,我扶夫人回去,回头让玉溪姐姐把药送过去。”
她说完,马上去房中知会了玉溪一声。
薛宜宁看着她进去,看着她出来,然后小心地扶起她。
“将军这样交待过你?”薛宜宁问。
燕儿想了想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回道:“当然,昨日将军还说过,不能看夫人现在好一些,就大意,还是要守着。对了——”
她欢喜道:“将军还说今日会让人送一袋珍珠米来,可以给夫人煮粥喝,我等一下就给夫人去煮碗鸡丝粥。”
薛宜宁怔怔看向她。
如今虽到了孚良城,但这儿早已被乌桓劫掠一空,莫说富贵的珍珠米,就是糙米都难得。
军营中吃的仍是黄米,野菜,酱菜。
哪怕如骆晋云这种主将要改善伙食,也就是将黄米煮得稠一些,或是吃一碗白面做的汤饼。
一定要特地费心思,才能弄到一袋珍珠米,拿过来给她煮粥。
但其实骆晋云不是一个爱享受的人,相反,他在军营都是与士兵同吃同宿,他手下的将领,都不许行特权。
只有对她,才是破例。
她突然问燕儿:“你觉得将军对我好吗?”
这话将燕儿问得愣住,半晌才不敢置信道:“当然,难道夫人还觉得不好吗?”
薛宜宁没出声。
燕儿连忙道:“将军昨晚回来都半夜了,看上去筋疲力尽的,眼里还带着血丝呢,看见我,就和我说让我照顾好夫人的事,又说珍珠米的事,就怕夫人吃不下饭。”
薛宜宁并不知道这些。
他回来时并没有吵醒她,睡了两个时辰,一早她还没醒,他就走了。
她原本睡得浅,不知从何时起,在他身旁竟也能睡得安稳了。
他们在孚良的住处,是离将军幕府不远的一处小院,薛宜宁回去后,便一直在院中发呆,静坐。
等到半个时辰后,玉溪用竹篮提了药壶来,给她倒下一碗正温热的药,端来给她喝。
她看着那药,摇摇头,轻声道:“倒了吧,我不喝了。”
玉溪满脸意外:“不喝了?不是将军交待要喝的吗?”
一旁燕儿也说道:“对呀,不能不喝,将军说了要记得喝的。”
“我说不喝就不喝了,等将军回来,我会和他说。”她沉静道。
玉溪和燕儿不明所以。
但她说不喝,谁也不能逼她喝。
玉溪没将药倒掉,只是倒回了药壶,等后面再要喝就去热。
做完这些,她也没去伤兵房了,她和燕儿都觉察到了主子的异样,结合之前发生的事,不敢离开。
好在这一日骆晋云回来得早,天刚黑就回了,燕儿将薛宜宁中途回来休息,又不喝药不吃饭的事告知他。
玉溪看看燕儿,说道:“大概夫人是哪里有些不舒服吧。”
她和燕儿不同,燕儿将骆晋云和薛宜宁看成是恩爱夫妻,当骆晋云是主心骨,所以什么事都会报告骆晋云。
可她是跟着薛宜宁从薛家到骆家,又到这边关来的,她觉得将军现在对夫人好了一点,但她拿不准两人的关系,所以对骆晋云还是有所保留。
骆晋云进了房间。
薛宜宁坐在房内的书桌旁,她什么也没做,就那么静静坐着。
桌边燃着一只烛台,橘色的光映照在她脸上,将这静谧又描浓了几分。
那一瞬,他突然有些恍神,似乎他们又回到了京城骆家的金福院,他想走近她一些,可她似冰,似玉,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走不近,更捂不热她。
“怎么了?不舒服?饭不吃,药也不喝?”他问,过来到她身旁,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她将手从他手中抽开,抬眼道:“将军,我今天知道,其实在五年前受箭伤的是二弟,不是你。”
骆晋云的手僵在桌边,整个人怔住。
后来,他又缓缓将手拿下来,收紧。
薛宜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