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一会儿,水渐渐冷却,她想起身,却又疲劳不堪,提不上一丝力气,只想再躺一会儿,而后,意识就陷入模糊中。
等在浴房外的子清也打起了盹,窗外寒风萧瑟,四静无人。
不知过了多久,子清被一阵咳嗽声惊醒,猛然回神,发现自己竟在浴房外的坐榻上睡着了,立刻跑进浴房来,才知咳嗽的正是薛宜宁。
她还坐在浴桶内,满头满脸都是水,一声声不住地咳嗽,明显是睡着后掉进浴桶,被水呛醒的。
子清连忙过去替她擦净脸上的水,扶她起身,碰到浴桶的水,才发现这水早已冰冷,竟不知主子在里面泡了多久,只怕早已受寒。
本想说自己去煮碗姜汤来,让薛宜宁喝了再睡,可她却困乏至极,被扶到床边就又无力地昏睡过去。
子清没办法,只好作罢,拿帕子来替她擦拭打湿的头发。
见她一只手一直紧攥着,子清奇怪地去看她手心,她却在睡梦中都不松手,只等到两刻后,她完全睡熟,子清才将她手打开,看清里面是一只玉佩。
子清在薛家长大,虽是丫鬟,却也见识不少,大致懂一些玉器成色之类的,而这枚玉佩杂质甚多,一看就是最廉价普通的玉佩,看做工也一般,雕的似乎是一只凤凰,但羽毛头冠也简单得很,不像别的凤凰那么精巧,总的来说,这玉佩并没有特别之处,却不知夫人为什么这么宝贝。
子清替她将玉佩拿下,放在了她枕下。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更鼓声,竟已是四更天了,也就是说,薛宜宁在浴桶里待了一个多时辰。
子清担心着,守在床边没敢离开,怕她生病。
果然到天初亮时,她自床边瞌睡着醒来,一眼便见到薛宜宁整张脸都红彤彤的,极不正常,伸手一探,发烧了。
子清连忙去叫人,再回来时,薛宜宁正好醒来,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紧张道:“我那只玉佩呢?”说着想要爬起身来,却咳了两声,一分力也使不上。
子清连忙拦她道:“夫人你生病了,先躺着,那玉佩被我放枕头下了。”
薛宜宁伸手想去摸枕下,子清知道她难受着,立刻从枕头下替她将玉佩拿出来。待看见玉佩,薛宜宁才松了口气,又因为头痛,无力地闭上双眼。
子清好奇道:“这玉佩我看不是挺普通的吗?夫人怎么这么宝贝?”
薛宜宁没回这个问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子清便没再问,和她解释道:“昨晚夫人那么晚吹夜风回来,又泡了很久的冷水,我也是睡着了,直到夫人被水呛醒我才扶夫人到床上来,大概是受了风寒,刚才我和玉溪说过了,她让人请大夫去了。”
薛宜宁确实难受,头疼,似有千斤重,浑身都提不起力气,咳了两声后,才艰难道:“替我去和母亲说一声,今日不能过去了。”
子清连忙答应,“已经去说了,夫人就好好休息,别再记挂这些事了。”
薛宜宁不再说话,又昏昏沉沉睡死过去。
她这一病,到第三天才退烧,却也只能卧床,下床都艰难。
在第三天傍晚,骆晋云来了金福院探病。
过来时,薛宜宁正睡着,他就坐在了床边。
原本,他是心知肚明她为何突然“生病”的。
母亲刚刚和他说,四月初七是她的生辰,他不该把时间挑在这一天。
所以他意识到,她在是用这种方式在和他抗议。
可现在真正看见她,小小的脸,带着不自然的红,沉睡在被褥中,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怜惜,又觉得她似乎是真的病了。
莫非是前夜那么晚回来,吹了风?
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微一偏头,就看见她枕边放着一只小巧的玉佩。
他将那玉佩拿起来看了眼,质地厚重,分量却较轻,像是块劣质玉,雕的似乎是个什么鸟,像凤凰又不像,总之雕工也很粗糙,足以证明玉肯定不是好玉。
这倒让他意外,他以为似薛家这般钟鸣鼎食之家不会有这么差的玉石。
此时薛宜宁醒了过来,见他手上拿着的玉,神色不由一怔,屏息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那玉石。
骆晋云看见了,开口道:“醒了?”
这一次,他竟是难得的温柔语气。
薛宜宁点点头,回道:“多谢夫君前来探望。”
骆晋云见她看着他手中的玉,似乎是很宝贝紧张的样子,便问:“这是哪里来的玉?”
薛宜宁轻声回:“以前在山上求的。”
原来是这样。骆晋云想,大概像平安符吧,虽然便宜,却因为是求来的,所以许多人都很看重。
他将玉佩放回了原处,又问:“好些了没?”
薛宜宁回道:“大夫说是风寒,可能还有几日。”说完,咳了两声。
骆晋云说道:“刚才我见过母亲了,受了母亲批评,才知四月初七是你二十岁生辰,你前夜怎么没说?”
薛宜宁默然片刻才回道:“是我的生辰也不妨事,我没准备办。”
“还是要办的,可以请几个要好的来家里坐坐,至于柳儿进门,等四月底或五月再说。”
他这样说,让薛宜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