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能没有调查就下结论。”
衬衫男伸手去掰她的手指,万铱哪会让他那么轻易得逞,死撑着不松手,咬着牙和他角力。
“等一下。”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音出现在了他们身边,那人瘦高修长,穿了件灰黑大衣:“你们错怪她了。”
万铱看向那个大衣男。
大衣男行迹匆匆,似乎是刚横跨几个街道过来的:“她脑子有病。她该去的地方是医院,不是督察队。”
万铱:“……”
等下,把年轻女性打成精神病人不是拐卖的第一步吗。
要是是拐卖的话……
能不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选择被女鬼噶了算了。
大衣男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是保健委员会的执行员,这是我们领导签署的出行证明,我到莱斯大厦来,就是为了把她带回去。”
衬衫男皱着眉头,很不满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衣男:“她在康宁可医药有限公司上班,她们公司研发的新药出现了大问题——研发人员不满足用动物做实验,在偷偷用自己的同事做实验。”
大衣男一本正经地甩出一连串医学名词:“她的脑部组织因为药物影响供血异常,颅内的部分组织因为长期缺血而病变萎缩,最终使得她的基础生理功能受到了严重影响——她会产生幻视。”
衬衫男眉心微蹙:“所以她刚才那一大通胡言乱语都是被幻觉吓的?”
大衣男:“你看她刚刚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这世界上没有鬼魂,所以很明显,她脑子有点病……这种幻视病人我们保健委员会从没接收过,一片空白,这是第一次,是非常罕见的材料,不能去你们督察队。”
衬衫男又检查了一遍大衣男人的证件,没发现什么异常,悻悻地松了手,撂下一句狠话:“你们最好快点把新药搞出来,不然迟早有一天撞在我们手上。”
大衣男人微笑,只说了一句:“我们尽力。”
万铱顺从地跟着大衣男人上了他的车。
衬衫男对她的顺从很不可思议——大约在他看来,被督察队带走可能还有活下来的概率,被保健委员会拉去做实验材料,可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大衣男人的公务用车开出去好一段距离,他还皱着眉头目送他们。
万铱有点后悔刚才没演一句天真的“你会治好我的病吗?”,这样她顺从地上车就更好解释了。
大衣男人把车内的灯给熄灭了,车窗一直是关着的,外面的人就一点都看不见车内的情况。
“你果然发现了。”他一边开车一边抽烟:“还是糊弄那群醉鬼容易。”
这个人,他刚刚明明说“从没有接收过幻视病人,对幻视病人的情况一片空白”,但是又准确地指出“她刚才被(幻视的)鬼魂吓到了”。
他不是刚刚才到这条街上的,他一直在观察她的情况。
既然出来帮她解围,那他很有可能并不对她抱着恶意。
万铱选择赌一把。
万铱说:“谢谢你救我……但是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万依依的朋友圈和通讯录里,可没有一个保健委员会的工作人员。
大衣男人长长吐出一口烟气,香烟的气味弥漫了整个车厢,车内呛人得厉害。
他说:“看见你,我想到了我的女儿。”
是个很标准的温情电影开头,见义勇为的中年大叔长叹一声,一边抽烟一边讲起过去。
“我女儿很调皮,总是不把规则放在心上。为此我和她妈妈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上一次我值夜班,远远就看见家里窗户上有个黑色的剪影,是什么东西吊在了我家吊灯上。再走近一点,发现家里的门没关。”
“我吓死了,以为我女儿违反规则,在晚上把家里的门给打开了。她总是这样,不太在意这些规则,有时候像你一样,不小心就违反了规则。但是她还小,我和她妈妈总能及时帮她遮掩过去。而且,在那次夜班之前,她已经乖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家里的灯开着,她的玩具倒了一地,所有地方都很乱,厨房里还有一滩血。我都快晕过去了。我虽然会骂我的女儿,但我真的很爱她,我是全天下最爱她的人。”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敢仰头去看客厅里的吊灯——我怕上面吊着我女儿的尸体,我怕她违反规则被发现了。”
“但是我终于还是看了过去,谢天谢地,上面是我女儿的布娃娃,那个布娃娃的围巾卡在吊灯上了。厨房里那滩血也不是什么血,是打翻的番茄汁。我一定要打她,不只是骂她了,太调皮了。”
“我真的很爱她。看见你,我就想起了她,本来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救你的,但是想起她,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听到她女儿没事,万铱不自觉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点,往松软的座椅上靠了靠。
万铱靠到座椅的第一秒,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她旁边座位放着一个大袋子,袋子原本虚靠在座椅上,现在失去平衡,栽倒在了地上。
大衣男人笑了一下:“那滩血不是血,我女儿是被掐死的,她的尸体躺在我和她妈妈的床上,脸都紫了。”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