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绝对是否定的,逃掉的国家税收,也不会分到普通农户手上。甚至就连沈忆宸都拿不到多少,大头全部都在这群宗族长老跟地主手中。
我需要你们这几个沈氏老头称赞吗?
至于什么仕途风评,那更是笑死人。
老哥我如今在文官集团眼中,都被视为阉党中人了,这点小事算个屁……
“族长,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明天就可以把我从宗谱上除名,晚辈很期望你能做到。”
沈忆宸丢下这句话后,就再也懒得搭理这群人,搀扶着母亲沈氏转身离开。
同时他有绝对的自信,沈氏族长不但不敢把自己从宗谱上除名,甚至就连应天府江宁县的三元牌坊,这群沈氏族人也得老老实实的修建好!
老虎不发威还真给当病猫了,自己以礼待人纯粹是出于教养习惯,三元及第翰林官是这么好威胁的吗?
果然当沈忆宸这句话出来,沈氏族长瞬间脸色惨白,同时出现了后怕神情。
自己好像忘记了,如今的沈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公府婢女了,而沈忆宸,更不是那个被公爷所放弃的婢生子!
一旦惹怒了他,沈氏一族都没好日子过。
返回公府的路上,沈氏明显还有些忧虑,于是开口说道:“宸儿,这般闹僵了是不是不太好,怎么说他们也是你舅舅跟宗亲。”
“娘,我们母子俩在应天街角小院相依为命的时候,何时有过舅舅跟宗亲了?”
儿子的这句话,沈氏听明白了,只不过碍于古人的思维观念,她无法做到像沈忆宸这般洒脱。
沈氏轻轻叹了口气,常言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儿子已经独当一面,自己也重回成国公府,娘家那边的事情无力再管了。
后续就如同沈忆宸料想到那样,沈氏宗族压根就不敢把自己除名,相反还托人朝公府投了几封拜帖,只不过被他给彻底无视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半个月后的八月初一,明朝每逢初一、十五的朔望两日,为大常朝日。
在京勋戚跟文武百官,如无要事在身,一律都得参加朔望两日的朝会。
沈忆宸殿试后虽然被直授了翰林修撰职位,不用像其他新科进士那般观政实习三个月,等待翰林院的馆选考试。
但是在前三个月,沈忆宸同样处于见习期,没有参加朝会的资格。
所以今日的大常朝日,才称得上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朝。
相比较以前进宫只能站在宫门处等候,如今沈忆宸可以入朝房侯朝。而且翰林官还有特殊优待,足足分配了三间朝房,可以让众人宽松惬意等待。
那些同样低品阶的顺天府及在京杂职官员,待遇就天差地别。几十号人挤在一个小朝房里面,别说是入座了,就连站脚的地方都不够。
八月盛夏月明星稀还算好,冬日寒风呼啸再碰个雨雪天气,没挤进去的人就遭罪了。
沈忆宸进入朝房后,一眼就望见了商辂跟萧彝两人,距离上次恩荣宴一别,已过去数月。
今日再见,三人俱是翰林官!
“向北!”
相比较商辂,萧彝没见到沈忆宸的时间更长,他满心欢喜的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来了个拥抱。
“景纯,你何时也变得矫情了,在翰林院还好吗?”
沈忆宸笑着询问一句,萧彝出身寒门,性格比较内敛低调。今日这番举动对于他而言,属实是出格之举了。
“向北你此言差矣,这不是矫情,乃真情流露!”
另外一边商辂也靠了过来说道:“向北你放心吧,我与景纯同在翰林院,自会帮衬照顾。”
“甚好,有弘载你在,确实没什么问题。”
毕竟商辂名望跟国子监资历摆在那里,一般翰林前辈还真不敢在他面前摆谱。
“唉,只可惜向北你不在翰林院了,不然吾等三人还能一同共事。”
“这有何可惜的,向北入东阁进学乃高升,应当恭喜。”
商辂纠正了一句,萧彝这小子看见沈忆宸,有些过于感性了。
“对,对,是我说错话了,得恭喜向北!”
三人久别重逢,自是一番寒暄,但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钟鼓楼传来了朝钟声,这是提醒众官员宫门开了,得入朝了。
文官由左掖门进入,首先得在金水桥之南根据品级排列好次序。沈忆宸如今为正六品詹事府右春坊中允,比商辂的翰林院检讨足足高了一品,比萧彝这种没品级的庶吉士,更是不知高了多少,自然没办法站在一起。
就在即将分别站队之际,商辂看着左右众人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拉住沈忆宸悄声说道:“向北,我在翰林院听到一些消息,今日朝会可能有科道言官弹劾你,得做好应对准备。”
“弹劾我?因为何事?”
沈忆宸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这段时间出错的地方,无非就是在麓川事件的揭帖上逾矩了。
但这件事情在经筵上都过去了,皇帝都没有追究,科道言官能弹劾什么?
“不知,科道言官有风闻言事的权利,弹劾理由五花八门很难猜测。另外我也只是听闻,不确定一定会有弹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