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上一次征伐西域,还得追朔到太祖时期的宋国公冯胜西征,没想到本公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一幕场景。” 成国公朱勇站在城墙上面,望着远去的大明兵马,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没有人想到,看似不可能的西征壮举,能在沉忆辰的手中达成。 哪怕仅仅只有五万兵马,哪怕满朝文武绝大多数人选择不看好,依旧磨灭不了这项征伐的伟大,朱勇以有沉忆辰这么一个儿子而自豪! “忠国公这次西征面临的难度,可能还会超过太祖时期冯胜西征,也先在西蒙古诸部以及关西七卫遭受攻伐的时候,定然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沉忆辰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原因在于他非常清楚忠国公石亨西征要面临的困难。 明朝河西走廊在正统朝时期,哪怕经历过土木堡一战的失败,依旧不能算完全丢失,毕竟甘肃卫依旧属于九边重镇之一,只不过丧失了更西北部分的领土实控权。 另外关西七卫名义上是明朝的卫所,实际上就跟兀良哈三卫性质差不多,仅为当地土着接受册封的羁縻卫所。明朝强大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听话,衰弱时期就听调不听宣,甚至干脆就选择造反。 关西七卫中最重要的哈密卫,实则在正统十二年就被蒙古瓦剌部完全控制,在京师守卫战中还担当了一把仆从军。忠国公石亨西征这一路,迎接他的并不是接受大明册封的藩邦兵马,相反是敌军! “是啊,太祖时期宋国公冯正西征,大明整体上处于进攻态势,牵制住了北元主力兵马。现如今忠国公石亨属于一支孤军,整个大明没有办法给他提供任何战略支援,能坚持到哪一步,就只有看天意了。” 之所以会出现西征这种军国大事,仅有沉忆辰跟朱勇两人送行的场景,战略上的劣势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满朝文武大多意识到石亨会面临的困境,一些阴谋论者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沉忆辰表面宽宏大度放一马,实际上联合皇帝演了一出双黄,让宫变叛军跟石氏宗族去送死! 其实另一方面,沉忆辰没有举办宏大的出征仪式,放出更多的豪言壮语,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把石亨放在了“死士”的位置上。 这一路西征兵马,就是抛给天圣汗也先最大的诱饵,一旦他有吃掉的想法跟动作,那么就是大明挥师北伐的时刻。很多时候在“和平年代”,想要众志成城的号召全面动员,需要一个契机跟理由。 不单单是文武百官会反对穷兵黩武,就算百姓承平日久都会偏向于安逸生活,忘记在长城的外面还存在着蒙古这个百年世敌,更不知道遥远的西方发生的局面。 古人很早就已经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战争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它却是一个必要的手段。只有一路朝着西北进发,恢复中断千年的丝绸之路,大明百姓才会在全面大航海时代来临之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一个东方帝国。 慈不掌兵,这个世界实际上没有不承担后果的错误,石亨宫变起兵造反,还能让他掌兵出征得到一个裂土封王的机会,已然是沉忆辰能争取到的极限宽恕。 那么就得拿命,去证明自己价值! 随着石亨部兵马的出征,朝堂中枢陷入到了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各项改革变法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中,等待着沉忆辰亮出最后士绅一体当差纳粮的杀招。 只不过司礼监掌印太监曹吉祥,却逐渐意识到自己目前成为了朝堂一系列改革的最大受害者。首先是王文顺利入阁,担任当朝阁老之后地位陡然提升,翅膀硬了就变得不再听话。 毕竟王文跟杨善还是有着本质上区别,他没有沦落到丧家犬这一步,在文官集团中始终占有一席之地。委身于曹吉祥的阉党,无非就是升迁无望碰碰运气,结果还真让他脚踏两条船成功了。 文人骨子里面对于宦官有着一种鄙夷,更何况王文以三法司之一的都御使官衔入阁,堪称大权在握不输于文官首领礼部尚书何文渊,怎么可能还愿意鞍前马后? 另外就是沉忆辰成了大明钱庄跟财政部,收回铸币权跟财政权带来的影响,暂时还没有那么快让朝堂六部跟地方豪门望族感到肉痛。 铸币这种事情需要时间,而且想要流通全国取代私人劣币,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但是宦官集团掌控的皇家内帑,却成为直接受害者,曹吉祥更是首当其冲! 要知道明朝内帑官方名称叫做“内府十库”,要是再算上“天财库”和“供用库”,也可以称之为内府十二库。其中内承运库专门负责储藏金银,在这十二库中地位最高,一般官员向皇帝申请的调发“内帑”,基本上就是专指“内承运库”。 内帑这笔钱最初是发放给勋戚武臣的俸禄,只是数额庞大用不完,加之武将勋戚地位不断降低,克扣折耗俸禄几乎是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