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将以天下为己任,不再让百姓万民流离失所! “所以你动手拿下工部尚书的职位,就是为了彻底掌控阁部,消除一切的反对力量吗?” “是的。” “老夫要是不同意的话,也包括在内?” “没错。” 依旧是不加遮掩的承认,拿下胡濙早就是沉忆辰的目标之一,甚至当初还已经出过手。奈何对方根深蒂固,加之考虑到朝野稳定因素,这才平安无事相处至今。 可一旦推行改革的步骤,那就会如同历史巨轮滚滚向前一样,没有半途而废的可能。 要么就是沉忆辰改革成功,压制住士大夫阶层的特权,鼓励工商业的发展打破小农经济体系,最终提前出现资本主义的萌芽。 要么就是改革失败,从此陷入又一个历史轮回之中,没有第三种选择! 感受到沉忆辰那股磅礴的气势跟决心,哪怕身为六朝元老的胡濙一时间,都有种被震慑住的感觉。他不是没有接触过气势强大的官员,毕竟是从太祖太宗时代过来的老人,明初文武大臣可谓是群星璀璨。 但是过去这么多年,包括“三杨”在内已经许久没有人可以压胡濙一头,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未到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给压住,着实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向北,老夫知道阻止不了你,那就只能让大势来阻止你。” “工部尚书的位置可以让出来,但老夫有一个前提,否则定然拼个鱼死网破!” 说这句话的时候,胡濙身上同样气势迸发出来,与沉忆辰两人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场。任何人都是有底线的,更别说身为六朝元老这个层面,一旦突破了胡濙能退让的极限,那他宁愿选择跟沉忆辰全面开战。 “大宗伯,尽可直言。” 感受到对方妥协的意图,沉忆辰收回了自己逼人的气势,拱了拱手放软了态度。 “石尚书小节有亏,却无大损家国社稷,你联合徐有贞的弹劾简直是要人性命。” “常言道做人留一线,给石尚书一个体面告老还乡的机会,老夫愿意去劝说他上疏乞骸骨回乡丁忧。” 胡濙的底线就是“体面”两字,斗而不破才是士大夫文官阶层的精髓,如果沉忆辰践踏了这条底线,今天问罪的是石璞,那明天问罪的可能就是刑部尚书俞士悦,后天就轮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弹劾到了这一步,胡濙就算是能斗赢,石璞退下来回乡丁忧也已经成为定局,毕竟封建王朝百善孝为先。 但是主动提出条件让沉忆辰退步,与被迫接受石璞回乡丁忧,还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某种意义上这也是胡濙多年官场的老辣经验。 “晚辈谢大宗伯体谅。” 沉忆辰再度拱了拱手道谢,就如同胡濙说的那样官场做人留一线,对方既然已经选择退让妥协,那么适当的客气一番同样是种体面。 面对沉忆辰这番能屈能伸的态度,胡濙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当年要不是自己感受到冒犯,没有把这个年轻人给放在眼中,说不定今日就能成为门人弟子。 事已至此,胡濙身为官场老人,还是开口给了沉忆辰一句忠告:“向北,就算老夫不反对,到时候满朝文武、地方官员,绝对会联合豪强士绅群起而攻之。” “一己之力,终究无法对抗整个天下大势。” 面对胡濙第二次提及“大势”两字,沉忆辰沉默了片刻后,终究还是反驳道:“大宗伯,士绅就能代表天下大势吗?” “晚辈看来,万民才是天下大势!” 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一次彻底的让胡濙哑口无言,他明白双方存在着理念上的绝对诧异,再多说无益。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车门传来声音道:“老爷,已经到承天门了。” “我知道了。” 胡濙澹澹回了一句,把目光看向了沉忆辰。 对于这个眼神,沉忆辰心领神会拱手道:“那晚辈就先行一步,告辞。” “慢走。” 简单客套一句,胡濙透过窗帘看着沉忆辰的背影,消失在长长的紫禁城门洞中,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来复杂感情。 从沉忆辰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官员最为纯粹的模样,这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品质。只可惜在浑浊的官场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终究是极少数,道阻且长! 另外一边沉忆辰走在长长的门洞中,他脑海中却没有考虑自己是否会失败,亦或者会承担怎样的后果。相反内心里面充斥着一股激情,自己隐忍期盼这么多年的改革变法,迈出了实质性的第一步。 不过胡濙的妥协,拿到工部尚书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