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那一年山东布政司决堤风吹日晒,同样跟变了个人似的。徐有贞五年治水的风餐露宿,在他身上留下来太多的烙印,同样也是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勋章! “徐侍郎,久违了。” 沉忆辰走进工部大堂,没有在意官衔更高的尚书石璞,脸上带着一抹老友相见的笑容,与徐有贞打了声招呼。 简单的一句问候,让徐有贞眼眶变得通红,他脑海中全部都是当初离京时候的画面,以及沉忆辰对自己的信任跟嘱托。 “下官拜见沉宫保,治水五年没有辜负所托,黄河之患不复存在!” 说罢,徐有贞就屈膝朝沉忆辰跪拜,他之所以会如此,并不在于双方官衔跟身份的差距,仅仅是为了感谢当年的举荐跟信任,以及表达自己士为知己者死的忠诚。 看到徐有贞有跪拜行礼的迹象,沉忆辰动作很快的向前一步,托住手臂制止了他的举动。 “按照《大明会典》的律令隔三品才拜,另外徐侍郎多年外派治水,可能不了解京师变化。本阁部已经下令,同僚之间任何时候都不需要行拜礼,拱手即可。” 面对沉忆辰的劝阻,徐有贞却不为所动,依旧俯身道:“下官拜见沉宫保,不是为了律令规章,是为了感激知遇之恩。” “沉宫保,请受下官一拜!” 徐有贞挣脱沉忆辰的托扶,强行拜了下去给沉忆辰行礼。 见到徐有贞如此执着,沉忆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对方性格使然,有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当年还是一个为了权力可以抛弃一切的文武全才。 行完礼后,沉忆辰扶着徐有贞起身,这才拱手朝石璞说道:“大司空见谅,本阁部与徐侍郎多年未见,一时情绪激动失礼了。” “无妨,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去不常有,知遇之恩理应如此。” 石璞笑呵呵回应一句,显得非常大度,事实上他内心里面却充斥着一种危机感。 他知道当年是沉忆辰举荐徐有贞到工部任职,但没想到徐有贞还会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沉忆辰会如此的尊重折服。 要知道徐有贞曾经在官场的名声,可是被定义为贪图功名利禄的小人,得了好处可以随时出卖翻脸的那种。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什么恩情过了五年也澹了,特别是徐有贞这种刻薄寡恩之辈。 单单徐有贞改变其实石璞不关心,他担忧的是对方跟沉忆辰关系如此密切。 治水功成定然要封赏,徐有贞一个人石璞还能动用“拖字决”,要是有沉忆辰从旁相助,那么就会对自己工部尚书的位置形成巨大威胁。 沉忆辰这一年多偃旗息鼓,保持着跟文官集团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徐有贞的到来很有可能打破这种平衡! 当然,这种内心担忧石璞不可能表露出来,又跟沉忆辰客气了两句之后,他就非常识趣的领着工部众官员离去,给沉忆辰跟徐有贞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沉宫保,下官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理应我主动上门拜访。”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越缺少什么就越执着什么,对于徐有贞而言他遭受过太多冷眼耻笑,就愈发期望得到沉忆辰的看重跟信任,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本阁部印象中徐侍郎可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沉忆辰开了一句玩笑,他其实主动过来会面徐有贞没有想太多,仅是站在家国天下的角度上,感谢对方这么多年的治水之功。 当年沉忆辰出镇山东治水,督造了数百里的堤坝,并且还引用了徐有贞《治水策》的冲沙法。不过沉忆辰终究只任职了一年多时间,想要全面根除黄河水患还差太远。 徐有贞这些年在自己的治水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引黄入河”,既解决了泥沙淤积带来的溃坝风险,还解决了运河漕运水量不足阻碍航运的问题。 南征军能在冬季快速班师回朝,以及为西征军准备的米粮物资能短时间储备,皆离不开徐有贞这几年治理黄河带来的改变。 私是私,公是公,于情于理沉忆辰都应该迎接徐有贞,毕竟这份治水之功,说是拯救了百万苍生都不为过。 面对沉忆辰的调侃,徐有贞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宫保,人是会变的。” “是啊,人是会变的,不仅仅徐侍郎变了许多,本阁部何尝不是如此。” 感受到徐有贞的巨大变化,沉忆辰附和了一句,五年时光过去两人都不是当年模样。 唏嘘一番过后,沉忆辰又跟徐有贞聊起了有关治水的过程,以及未来还需要注意的扫尾工作。不得不说徐有贞确实是个理工天才,哪怕沉忆辰有着后世的智慧跟经验,依旧在治水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