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几个托孤大臣? 听到沉忆辰的这句话,石亨瞬间就来了兴趣,能动手就尽量别逼逼,他倒想看看对方又准备好了什么“阴谋诡计”。 “那本公就仔细听听,沉阁老有何高招。” 察觉到忠国公石亨的态度有所软化,沉忆辰脸上那抹神秘的笑容更甚了。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相反是朝着赵鸿杰跟王政两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们把乾清宫院内的宫女太监们全部赶回屋内,等确定了旁人听不到之后,这才娓娓道来。 “忠国公,本阁部曾与你说过要对抗文官集团,从来都不是一句虚言。” “吏部尚书王直为人软弱,早年间就被权阉王振给吓破了胆,有天官之名,却无天官之实。他的亲外甥内阁大臣贺平彦,已经被本阁部给拿下定罪,谋逆弑君之举涉不说诛九族,涉及个三族不过分吧?” “本官已经与大冢宰协商过,新君即位之后他会上疏乞骸骨,留个体面安安稳稳的回乡养老。至于吏部尚书这个位置的继任者,将由现任户部左侍郎李贤担任。” 沉忆辰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谋划,只不过结果是这样的,但过程却出现了些许偏差。 吏部尚书王直会上疏乞骸骨,也确实跟沉忆辰关于贺平彦的事情商议过,可从头到尾沉忆辰都没有主动提及,亦或者威逼他辞官告老还乡的举动。 说完关于王直的事情,沉忆辰继续说道:“元辅陈循在新君即位之后,同样会上疏乞骸骨,本阁部会靠着托孤大臣的头衔继任内阁首辅之职。” “另外成国公早在几年前就不怎么过问朝政,他的托孤大臣头衔仅仅是个虚名。内阁大臣高穀是本阁部的领路人,加之他年事已高,不会在政务上面成为阻碍。” “最后于少保事实上早就遭受了大行皇帝的猜忌,手上提督天下兵马的实权已经被剥夺的差不多,加之他对于权势并无野心,可以放在闲散的位置上摆着。” 说到这里,沉忆辰停顿了一下,朝着石亨反问道:“事实上会主动涉及朝政的托孤大臣,除了你我之外,就只剩下何文渊、胡濙、年富三人,这还算多吗?” 事态的峰回路转,让忠国公石亨大感意外,他不知道这是沉忆辰的早有预谋,还是说这仅仅是安抚自己的说词。并且还有一点让石亨无法理解的地方,那就是沉忆辰搞出这一套先任命再除名的操作,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与这小子接触越多,越感到他的老奸巨猾,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会被卖了。 “沉阁老,难道五人还不多吗?” “多乎?宣宗章皇帝的托孤大臣名额同样是五人,那忠国公认为几人合适。” 沉忆辰这句话提问,忠国公石亨没有直接回答,脸上浮现出一个双方心知肚明的笑容。 答桉是一个! 当然,现在哪怕知道答桉,沉忆辰也没到跟石亨翻脸的那一刻。 他搞出来这么多操作,其实有一点并没有欺骗石亨,确实是为了继续合作。文官集团领衔的整个士大夫阶层没有被压制之前,代表着新贵武勋的石亨,永远是自己最好的合作伙伴。 对待腐儒,粗人动武永远比讲道理更有效。 “这就回归到了问题的本源,你我该如何联手,让剩下的这几个托孤大臣同样告老还乡。” 沉忆辰再一次向石亨抛出了“橄榄枝”,不过被摆了一道的石亨,这次很明显不会轻易上当了。 “本公是个粗人,不如沉阁老说说该如何做。” 石亨打算先听沉忆辰的办法,看看对方到底是真有行动还是纯打算使诈拖延时间,只要意识到情形不对,出宫之后便是调集兵马开战之时! “本阁部听说大宗伯朝中为官多年,老家祖地享受盛名,方圆百里乡亲们纷纷把田产土地挂靠在胡氏宗族名下,至少有万亩之多。” “朝廷如今财政艰难,连宗亲藩王的铁饭碗都砸了,忠国公你说大宗伯被国家养士数十年,侵占田亩逃避税收是不是说不过去,好歹得以身作则为国家分分忧吧。” “本阁部历来强调一个遵纪守法,眼中容不得沙子,后续该怎么做想必忠国公已经心中有数。” 没错,这就是沉忆辰保持跟石亨“忽敌忽友”关系的根本原因,他需要借助对方的手来弹劾文官集团的重臣,然后顺势扩大化从而改革整个士绅阶层。 如果外界眼中自己跟石亨是一伙的,想要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那势必会引起整个文官集团的同仇敌忾。任何权力都是自下而上了,没有整个官僚体系的运转支撑,改革不过是一纸空文。 沉忆辰通过遗诏事件,当着众人面切割了跟石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