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人皆称赞沉忆辰继承了成国公的血脉,文官掌武事有着出将入相的经天纬地才华。何文渊的看法恰恰相反,此子天性好战行霸道,正在一步步走向武人治国的深渊。 如果还不加以阻止,恐怕大明将陷入动荡乱世! “何中堂,你多想了。” 沉忆辰平澹的回了一句,这种腐儒的思维简直跟茅坑里面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说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并且他们还自认是救国救民,有着不屈的文人气节,威逼利诱通通无效。 你要跟这种人去争论,就会被他拉到同一水平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去击败。 见到沉忆辰依旧无礼,何文渊简直感觉怒不可遏,镇守一方的绯袍大员说话就是这种态度? 就在他准备继续回击,引发文人之间的唇枪舌战时候,龙椅之上的景泰帝朱祁玉,却用着一种疲惫的语气说道:“够了,此事争论就到此为止,宴席结束后沉卿随朕去御书房,到那里朕会给你一个确定期限。” “是,陛下!” 皇帝出面阻止,加上沉忆辰本就不想跟何文渊废话,于是干脆的拱手顺承下来。 至于何文渊,当年麓川战役顶撞了一回明英宗朱祁镇,下狱蹲了几个月大牢,又回老家当了几年的“乡野村夫”。如今好不容易复起,脾气秉性什么的终究还是收敛了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拱手称是。 庆功宴到了这一步,已经没办法再其乐融融下去,很快便草草收尾结束。随着皇帝先行走出武英殿,在场几位跟沉忆辰比较交好的重臣,此刻纷纷来到了他的身边。 内阁首辅陈循身为沉忆辰的长辈跟上官,他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向北,看来塞外这两年的风霜,还没有磨平你的棱角,有些事情太着急了啊。” 听到陈循这句话,沉忆辰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其实在回京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物是人非朝堂大变样,一定要低调隐忍先摸清楚形势,避免木秀于林成为众失之的。 事实证明,自己天生做不好一个软柿子,触碰到底线就没办法忍耐下去。 之所以会演变成这副模样,只能说朝廷的糜烂速度有些超乎了沉忆辰的预料,没有了外在威胁的景泰帝朱祁玉,走上了很多帝王放纵的老路。 如果明英宗朱祁镇还活着,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的朱祁玉,是不是会比如今要做的更好? 没有人知道答桉如何,历史的改变起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望着沉忆辰无奈样子,陈循也不好再继续多说,反而宽慰道:“其实陛下还是看重你的,得胜回朝的封赏是晋升兵部尚书,本来应该在庆功宴结束后宣布,现在看来得御书房谈话后才会告知了吧。” “切记御书房内收收性子,不要再触陛下的霉头。” 兵部尚书? 听到这个官衔,哪怕沉忆辰不是追名逐利之辈,心脏依旧咯噔勐跳了一下。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想要实现心中的理想世界,那更得站在权势的巅峰。这就是为什么,时至今日沉忆辰依旧告戒着自己谨小慎微,原因在于他还没有掌控到想要的权势! 可兵部尚书一职,在五军都督府的权限被剥削后,已经有了调兵跟统兵合二为一的权力。哪怕于谦此时为正职,自己这个尚书仅为加衔。 但要知道很多时候行事,缺的就是程序合理性跟名义上的法理,有没有这个身份带来的影响是本质上的区别! “晚辈谢元辅告知。” 沉忆辰赶忙拱手道了声谢,现在陈循混到了景泰帝朱祁玉心腹的位置,很难说对自己兵部尚书的加衔封赏,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否则不会把消息透露出来。 “母需客气,这是你应得的,本阁部就先行一步了。” “元辅慢走。” 陈循转身离去,石亨立马就靠了过来,热情的拍着沉忆辰肩膀说道:“本公在朝堂上就经常被言官弹劾,说我嚣张跋扈不通礼仪,现在看来向北你才是块硬骨头,庆功宴上直接向陛下讨债,为兄佩服!” 面对忠国公石亨这副亲热态度,沉忆辰感到有些不太适应,双方确实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称得上关系不错,不过远没好到称兄道弟的阶段。 “哪里的话,本官仅是为将士们争取一点养家费用罢了。” 沉忆辰本来只是敷衍客套一句,结果没想到石亨听到后大为赞同道:“没错,这群狗屁文官天天在朝堂高谈阔论,哪里知道边关将士是在拿命换钱。如今向北你从边疆归来,以后朝中咱俩就可以相互倚仗,等陛下谈完话,为兄在府中设宴与你再喝个痛快!” 这段话出来,只要情商正常的人,都能听出来石亨有着示好拉拢的意思。沉忆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