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以往的双饷。” “重赏出勇夫的道理臣明白,可是就连宣大等地官兵未曾参与战事,沉中堂依旧向户部大司徒申请了粮饷发放,臣认为这点过犹不及!” “事情应有个轻重缓急,辽东战事军饷不能断,宣大至山海关等地加饷可以暂且拖一拖,先发放宗室俸禄安抚诸藩亲王,度过这段多事时期。” “待风波过去,南方的秋粮征收上来,再补发加饷给宣大官兵即可。” 陈循指的风波,自然是太上皇朱祁镇的宾天,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的时期,必须尽可能的安抚宗室外戚。等再过个一年半载,当驾崩已成为既定事实,那么此事就无法再掀起波澜。 面对陈循的劝说,朱祁玉皱了皱眉头,思索一番后在宗室藩王的压力下,最终还是做出来妥协道:“那就是先暂缓宣大边军的加饷,朕命户部金廉优先方法宗室俸禄。” 大明克扣边军粮饷乃是惯例,哪怕到了明末要亡国的时期,名义上的一两军饷经过各种漂没、折算、贪污后,能最终到将士手中三钱,就算得上是清正廉明。 放在现在陈循等文官眼中,宣大官兵又没有参与主要战事,仅仅为了激励士气就加饷,那么在国库紧张的情况下暂缓发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哪怕皇帝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攘外必先安内,宗室诸藩乃天潢贵胃,稍有不慎就会朝野动荡帝王威名受损,很多时候王侯将相确实投胎有种,天然高人一等。 此时正在辽东酝酿大战的沉忆辰,压根没想到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场面,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当初数场大战积累的足够的威望,加上朝野中有些些许根基,以及成国公朱勇复爵为靠山。 恐怕朝廷中枢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宣大加饷,连征讨军跟辽东军这些主力部队的战时双饷,都得打一个狠狠的折扣。 终明一朝饱受藩王之害,沉忆辰克扣宗室俸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底线试探,目前来看反响在朱祁镇驾崩的加持下,有些超乎之前的预期,皇帝朱祁玉并没有扛住压力。 “削藩”是一件无比谨慎麻烦的事情,同样还是一件启动了就无法停止的事情,任重而道远。 …… 七月的察哈尔草原在骄阳的照射下,出现了腾腾热浪的场景。集结了沉忆辰征伐军骑兵,武锐率领的京营骑兵,以及李达统帅的辽东骑兵三部,大明总共才凑出来四万骑兵。 这点数量别说距离也先嘲讽的十万骑兵有很大差距,就连与蒙古外围主力五万骑兵相比较,人数上都还少了一万。 土木堡一战的溃败,让明军损失了太多优良战马,况且随着跟瓦剌部以及兀良哈三卫的敌对,从草原上通过交易朝贡获取战马的途径也被阻断。 更为致命的是仁宣两朝龟缩防守,让明朝诸如哈密、安定、阿端、瓜州等等靠近西域的关西七卫全面东撤,河西走廊逐渐沦为蒙古人之手,等同于断绝了从中亚地区获得强壮高大马种的机会,只能使用矮种马血统的蒙古马,承载能力大幅度降低。 如果不是火器时代的降临,可能大明骑兵发展到后面,马种连大规模重骑兵都维系不起来,倭寇那种“猴子骑狗”的画面,说不定就会出现在明军骑兵队身上。 当然,这个锅也不能让明朝全背了,马种退化根源从宋朝就开始。毕竟汉唐盛世为了“汗血宝马”这类优良马种,对方不给就可以远征中亚去亡国,铁血大宋连个燕云十六州都收不回,养马场全部沦陷于辽金手中,几百年下来马种不退化才怪。 四万大明骑兵驻扎在一处泉眼附近,夏日水源供应是战斗力的保证,土木堡之变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沉忆辰不可能犯同样错误。 数百名斥候已经分散开来,在半径五十里范围内搜索蒙古骑兵主力的踪迹。目前义州城被重重封锁,理论上也先长子博罗纳哈勒统帅的兵马,并不知道明军有围点打援的计划,如果能探查到对方位置,就能提前做好战备打一个措手不及。 骑兵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策马速度提起来后,那堪称雷霆万钧的冲击力。谁掌控先手列队冲锋,谁就能占据着绝对的战略优势,说不定能直接把敌军给冲溃! 李达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这烈日炎炎的高温让他有些心烦意乱,集结后来到察哈尔草原有数日时间,按理说发现蒙古主力兵马不难。 毕竟这么多人饮水量不低,只要顺着河流跟泉眼方向搜寻,就一定能找到对方的踪迹。可偏偏几日下来,斥候派出去的距离越来越远,依旧没能找到博罗纳哈勒部。 难道说义州城有蒙古哨骑突围了出来,把消息给传达出去了? 抱着这种猜想,李达找到了正坐在阴凉处闭目养神的沉忆辰,开口说道:“向北,你说这博罗纳哈勒,会不会没有驰援义州城,否则怎么可能找了数日都没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