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能想到沉忆辰如今入阁拜相,还能赢得曾经地方兵马的忠心耿耿,甚至不惜冒着追责问罪的风险,从京营中出来帮他助阵。 这种对于军队的影响力,简直是堪称恐怖,完全超乎了成山候王通,对于文臣掌武事的想象。 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可能只剩下靖远伯王骥了。 “沉学士,擅自调动京营,你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实力上比不过,成山候王通只能学起之前的都御使王文,开始从法理上威压,逼迫沉忆辰做出退让妥协。 可问题是真要论起来法理,有着兵部侍郎官身,他可比成山候王通符合程序正义的多。 “本阁部出宫之前,已经向兵部呈交了调令,京营兵马城中换防驻地路过,何来擅自的说法?” “成山候倒是你目前为止,还没有拿出任何律令文书,凭什么站在这里诬陷当朝大臣!” 沉忆辰说到后面的时候,神态充斥着不怒自威,成山候王通真把自己给当个人物了,在这里指手划脚的,谁给他的勇气跟自信? 感受到沉忆辰语气中的不满,山东卫跟福建卫兵马不断向前迈进跟推搡,他们同样不在乎什么朝廷勋戚大臣,只唯沉忆辰马首是瞻。 意识到局势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都御使王文刚想站出来打圆场,又是一队人马从远处奔赴了过来。这次来到不是沉忆辰的部下,而是成国公府嫡长子朱仪!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成山候王通跟都御使王文面前,冰冷无比的说道:“公爷虽然被夺爵,但是成国公府的牌匾还没倒,今天本官就站在这里,看看谁敢查封这间粮铺!” 不仅仅是朱仪表明了态度,武锐跟一众曾经成国公朱勇的老部将,同样是带着满腔愤怒的瞪着王通跟王文两人。官场上是讲究一个人走茶凉,可公爷他被夺爵还不到一年,现在就被欺负上门。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要拿不出成国公府往日气势,那日后谁都能过来踩上两脚! 见到这种场面,之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成山候王通,面色铁青不敢发一言。他本就是色厉内荏之辈,连面对安南这种番邦蛮夷,都丧师弃地让大明威严扫地。 挑些软柿子还能拿侯爵名号压人,结果现在遇到沉忆辰跟朱仪这两个能领军的硬茬,他软弱的本质就暴露无遗。 站在一旁的都御使王文见到这一幕,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后悔,他早就料到沉忆辰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并不太赞同查封成国公府名下的粮铺。 只是架不住众人纷纷同意,加上会昌伯孙忠说会入宫面见皇太后,这才妥协试试看。结果局势朝着意料之中的方向发展,朱仪甚至说出来捍卫成国公府荣耀的话语,连该怎么找个台阶下都不知道了。 要是就这么灰熘熘的回去,损失的就不止是“粮战”中投入的金钱,就连自己都将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 可能是上天感应到了都御使王文心中的悔恨,双方僵持阶段一名身穿蟒袍的官员,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官员是谁,可能在场除了沉忆辰等几位朝中重臣外,基本上普通将士是不认识的。但胸前那副张牙舞爪的蟒纹刺绣,再无知的人也知道来者身份不简单,于是乎纷纷往着左右避让出一条道来。 同样沉忆辰等人看清楚来者后,也没有了那股剑拔弩张的对峙气势,纷纷拱手行礼道:“见过成公公!” 没错,来者正是当今圣上的绝对心腹,内官监掌印太监成敬! “诸位客气,咱家这次来就是传个陛下口谕,避免伤了和气。” 皇帝的动作这么快? 听到成敬的来意,沉忆辰心中有些暗暗惊叹,要知道他可是有着通政司萧彝通风报信,才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阻止。 景泰帝朱祁玉得知的时间,必然在自己后面,同时在知道后派出成敬带来圣谕控制局势,意味着他大概猜测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份远见跟手段,已经超乎了沉忆辰对于朱祁玉的预估,可能坐在大统之位久了,真就自然而然有了帝王心术。 “臣等聆听陛下圣谕!” 几乎就是在瞬间,沉忆辰等人跪倒一片。虽然口谕不像是圣旨那么需要摆香桉接旨正式,但也绝对不能当句普通闲聊随便听听。 “陛下说了同朝为官当通力协作,为天子效忠,为国家效力,为百姓效命,岂能内斗频生自乱阵脚。” “同时还告知成山候一句,沉卿从南方运来米粮放在成国公府粮铺售卖,俱是为了朝廷筹齐军费跟赈灾欠款,并无哄抬物价获利之举,此事切莫再谈,钦此。” 听完成敬转诉的皇帝口谕,成山候王通整个人都呆呆跪在原地,他倒不是说无法继续问责沉忆辰,感到无法接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