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张祺听到李达说出军令二字,就明白此事没有商量的可能性,只能调转马头去招呼辽东军的弟兄们再加把劲,争取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鞑靼大营。 相比较辽东军李达部意识到情况不妙,实际上鞑靼部的处境还要更加糟糕。当瓦刺本部大军出现在营地前,特别是太师也先高举着旌旗现身,直接就瓦解了征召的鞑靼部牧民士气。 毕竟对于普通牧民而言,太师也先打赢了土木堡之战,俘获了明国皇帝,乃至于率领蒙古大军兵临京师城下。一桩桩壮举,逆转了大元亡国后七十余年被挨打的处境,威望岂是脱脱不花这种傀儡大汗能比拟的? 本来依托着黄金家族的血脉,以及部族之间的团结,脱脱不花还能号召族人抵挡瓦刺部的侵蚀,蛰伏在漠南蒙古暗中发育累积实力。 现在脱脱不花向明国俯首称臣,等同于丢掉了黄金家族血脉的高贵跟骄傲。实力要是如同后世俺答汗那样强硬,估计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大家一同享受互市贸易的好处。 偏偏鞑靼部是个弱者,再加之短短时间内,很难让互市贸易的好处普及到全蒙古牧民,没尝到什么甜头却饱受屈辱,不反你反谁? 双方兵马交手之后,鞑靼部外围堪称是一触即溃,只靠着最为核心的亲卫怯薛军还在硬扛着瓦刺部进攻。但问题是这种装备精良的大汗亲卫,人数勉强超过万人,怎么可能是八万瓦刺大军的对手,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处在中军汗帐的脱脱不花,望着自己的将士族人四散而逃,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向阿噶巴尔济怒吼道:“你的人马呢,怎么还不上去护阵!” 大战开始之后,前面还各种表忠心的阿噶巴尔济,就如同沉寂了一般率领着自己部族作壁上观。哪怕脱脱不花一再催促,对方依旧选择各种推托拒不出兵。 现在眼看着败相显露,鞑靼部五万大军除去南北两翼协防的兵马,整个中军营地三万人打到只剩下一万怯薛军在硬扛,阿噶巴尔济依旧按兵不动。 这种情形之下,让脱脱不花如何能不愤怒? “大汗,时机未到我部族一万人压上去,对于整个战局也是于事无补,还请稍安勿躁。” “瓦刺叛军马上就要攻到汗帐了,你还要等待什么时机!” 脱脱不花朝着阿噶巴尔济质问了一句,寻常时候对方有着小心思,保存部族实力他能容忍。现在到了鞑靼部要覆灭的阶段,明国援军又迟迟没有踪影,阿噶巴尔济还在见死不救,他简直愤怒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一名怯薛军将领跑进了营帐,用着悲愤无比的声影说道:“大汗,怯薛军防线已经被瓦刺大军洞穿,叛军正朝着汗帐方向冲过来,还请赶紧撤离!” 什么? 听到臣属的禀告,脱脱不花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想到鞑靼部不会是瓦刺大军的对手,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场战争会败的如此之快! 撤离?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又能撤到哪里去? 不过很快脱脱不花脑海中就有了答桉,他赶紧朝着帐内的怯薛军将领说道:“你赶紧召集儿郎们,前往科尔沁的郭尔罗斯部,首领沙不丹是本汗岳父,他盘踞在此数十年定能助我们脱困!” “是,大汗!” 领命的怯薛军将领,正准备走出汗帐召集部下突围,却看到阿噶巴尔济此刻挡在了帐门前。 “阿噶台吉,时间紧迫不能拖延啊!” 怯薛军将领还以为阿噶巴尔济挡门,是对逃亡心有不甘,妄想继续与瓦刺大军打下去,于是满心焦急的提醒了一句。 阿噶巴尔济没有搭理怯薛军将领,相反望着脱脱不花喊道:“大汗,你之前不是问我等待什么时机吗?” “现在时机到了!” 话音落下,阿噶巴尔济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眼前的怯薛军将领脖子抹了过去。 鲜红的血液迸射出来,瞬间就染红了洁白的汗帐,怯薛军将领到死都睁大着眼睛,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望向阿噶巴尔济,无法接受对方朝自己下手。 抱有同等震惊的,还有脱脱不花本人,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阿噶巴尔济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想跟也先一样谋逆犯上吗?” 面对脱脱不花的指责,阿噶巴尔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笑容道:“大汗,你玷污了黄金家族血脉的荣耀,更不配坐在全蒙古大汗的位置上面。” “兄长,如今你众叛亲离,已经无法得到长天生子孙的效忠。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把汗位跟大元传国玉玺拿出来,我定会带领着鞑靼部以及全蒙古,恢复当年大元的辉煌!” 听着阿噶巴尔济这段话,脱脱不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他明白了为何自己这个弟弟,会让部族军始终按兵不动,为何怂恿着督官阿古拉跟台吉脱古思勐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