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股与文弱书生完全不同杀伐气息。这是只有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武将,才能拥有的锋芒战意!
难怪能在草原上抵挡住蒙古铁骑的进攻,确实与众不同。
踱步在敌军营地中,和议使团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蒙古汗帐面前。
帐帘掀开后,首先映入沉忆辰眼帘的,是坐在最中央主位上的蒙古大汗脱脱不花。
但是沉忆辰的目光,却并没有在脱脱不花身上做过多的停留,而是打量着他身侧的一个魁梧中年男人。哪怕从未见过,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单单从身上流露出的那股枭雄气势,沉忆辰都能猜测到对方是谁。
他就是瓦刺部首领,蒙古事实上的最高掌权者,太师也先!
“明国使臣,见到我大元皇帝,为何不拜!”
站在汗位台阶下的蒙古督官阿古拉,朝着沉忆辰怒喝一句,妄图先给一个下马威。
听到这话,沉忆辰嘴角流露出一抹轻蔑笑容,然后踱步走到汗帐的最中央。
“洪武元年,我大明太祖皇帝攻克元大都,大元便已亡国,何来皇帝之说?”
“相反我大明顺应天命,承袭中原皇帝称号,尔等蒙古三部皆我大明臣子。”
“上国使臣,不拜下邦之主!相反尔等要以臣子礼,向南遥拜我大明君主!”
沉忆辰掷地有声的话语,让在场蒙古人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他们何止是没有大元皇帝称号,甚至就连逃回草原后自称的北元皇帝称号,随着元愍宗被害,从此去除帝号,只能称之为蒙古大汗。
现在一个傀儡大汗脱脱不花,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摆大元皇帝的谱,真当大明要亡国丢掉中原皇帝的法统了吗?
“放肆,敢让我蒙古大汗遥拜你们蛮子皇帝,简直就是找死!”
阿古拉瞬间就火冒三丈,这个明国使臣真是猖狂无比,现在大军都已经兵临京师城下,太上皇成了手下俘虏,还敢要自己大汗行臣子礼?
“刚才不是还自称大元皇帝吗,怎么现在又叫做蒙古大汗了?”
沉忆辰嘲笑了一句,估计是蒙古自己都太久没用过什么大元皇帝称号,习惯性的又叫出了蒙古大汗。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阿古拉又羞又恼下,脸色立马就成了猪肝色。
然后故作强硬的回道:“我怎么叫关你们这群蛮子何事,信不信一刀把你给砍了!”
说罢,阿古拉就一副气势汹汹模样,提着刀就朝沉忆辰走过来。
几乎就是同时,站在沉忆辰身后苍火头,“刷”的一声拔出腰间钢刀怒吼道:“谁敢动我家东主,信不信老子让他血溅当场!”
可能是看着沉忆辰仅仅带着几名护卫就进入营地,加之蒙古人有着一股胜利者的底气,并没有要求苍火头等人取刀,这下促成了一副兵戎相见的局面。
站在沉忆辰身后的副使杨善,见到这一幕后着实有些无言以对。
要知道这次出使目的是和谈,现在刚碰个面就动刀动枪,后面还怎么谈?
以前常听人说,沉忆辰未出镇之前在京师肆无忌惮,连权阉王振都敢硬顶。接触后发现传言并不符实,对方态度非常客气恭谨,压根没有什么年少轻狂的影子。
现在看来,可能那些传言还真没错,深入敌营沉忆辰真是寸步不让……
面对这副充斥着火药味的场景,沉忆辰脸上的神情始终是云澹风轻,转而用着玩味的眼神看向太师也先。
堂堂蒙古枭雄,用这种下马威的小把戏来试探自己,手段是不是有些过于低端了。
“够了阿古拉,不得对明国来使无礼。”
也先终究还是开口制止了情景继续恶化下去,同时沉忆辰也想错了,身为纵横漠北万里的草原霸主,他还真不屑于用这种小手段。
“苍火头,把刀收起来。”
沉忆辰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太师也先既然给了台阶下,那就得接住这个面子。
“沉侍郎,虽是初次见面,不过本太师对你可是神交已久。”
也先走到了沉忆辰的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澹澹笑意,说实话他对于这个明国状元很感兴趣。
毕竟土木堡那种败局,这个年轻人都能稳固局势,收拢着明国溃军安然退回怀来城,远远超乎了正常文臣的能力极限。
“太师,认真来说,我们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沉忆辰面带笑容的回了一句,土木堡战场上他远远看到过瓦刺大军主阵中的帅旗,相信也先同样注视过自己的“沉”字旗。
“好像确实如此。”
也先听明白了沉忆辰想说的意思,战场上双方已经远远对望过。
看着太师也先如同见到老友一般,与明朝使臣相谈甚欢,脱脱不花感到了一种轻视。
自己乃蒙古大汗,漠北万里疆土的统治者,明国使臣却选择无视与蒙古太师对话,真就没把自己这个大汗放在眼中吗?
“明国使臣,别的话无需多言,本汗只想问一句能拿出多少银钱,把你们的太上皇给赎回去。”
现在蒙古人基本上认清楚一个现实,那就是随着郕王朱祁玉登基,妄图叫开京师城门是一种妄想。
既然如此的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