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镇防务空虚”
“嗯,陛下操之过急了。”
沉忆辰点了点头,性急这点可能是朱祁镇骨子里面的性格缺陷,他面对任何军国大事,总想着在短时间内快速搞定,从而忽略其他方面的危害。
历史上准备仅二日便亲征蒙古,就是朱祁镇浮躁的最好体现。
沉忆辰敢直言“批评”皇帝,卞和可不敢,只能从其他地方往好处说。
“东主,九边有重兵把守,俱是骁勇善战之辈。另外还有杨总兵等名将坐镇,再加上京营兵马有二十万之多,数日内便可支援到前线,蒙古鞑虏占不到便宜。”
理论上来说,为了防备应对北方蒙古这个心腹大患,明朝沿着九边加京营布置了数十万军队,防守应该是不成任何问题。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意外,就在沉忆辰跟卞和讨论的时候,北方战事已经发生了!
辽东都司衙门,都指挥使李纯紧急召集都司将领议事,因为就在半日前,边堡守军发现了大规模蒙古骑兵的踪迹,判断他们这番动作,很有可能对辽东发起进攻。
要知道自从正统十二年,瓦刺部威逼朝鲜,降伏女真三部后,整个辽东都司就处于蒙古大军的包围下,曾经的战略优势丢失殆尽。
攻守之势异也,李纯怎能不重视
等到辽东都司将领到齐,李纯开口发话道:“相比诸位已经得知这次议事内容,对于蒙古大军在边境集结,你们有何看法”
“末将认为是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辽东都指挥使同知魏平正,首先站了出来满脸不屑的说出自己看法。
“说说为何。”
“现在辽东正处于雪化开春之际,道路泥泞行走困难,加之寒冬过去战马掉膘厉害,耐力负重均不是最好状态,强行驱使作战会死亡率奇高。”
“蒙古鞑虏向来爱马如命,战马也是他们的立身之本,怎会选择在这种时机进攻”
客观而言,魏平正说的很有道理,春季从来都不是游牧民族开战的最好时机,他们一般会选择秋高马肥之际,组织对中原王朝的大规模进攻。
李纯听完后下意识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朝着在场众人问道:“谁有不同见解”
“末将斗胆,认为蒙古鞑虏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想要攻其不备!”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此刻担任辽东都司守备的李达,站了出来表达反对意见。
李达对应的卫所制官职为正四品的指挥佥事,正常情况下这种都司级别议事,还轮不到表达意见,更别说是反对意见。
不过李达是武将世家出身,父亲乃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加之有成国公朱勇的举荐入职。哪怕魏平正感觉自己被冒犯心有不爽,依然没有出言阻止对方说话。
“李守备,你为何会认为是想要攻其不备”
“瓦刺部也先太师的狼子野心,堪称是昭然若揭,他如果想要进攻大明的话,正常情况下没有必要在辽东故弄玄虚。这种举动既无法打乱大明部署,更无法威胁到京师安危。”
“就如同魏同知所言,战马消瘦状态下不就近去大同、宣府威压,反而奔袭千里来到辽东虚张声势,完全不符合蒙古鞑虏爱惜战马的常理。”
李达的这番话,让殿内都司将领沉思起来,确实东北处于苦寒之地,就连明朝自己这些年都裁撤了不少屯田卫所,比如奴儿干都司名存实亡,瓦刺骑兵没事跑到这里来吃土
可问题同理,辽东都司既然重要性不大,那蒙古骑兵为何要攻下这里
要知道蒙古可不是女真,他们的基本盘在西北方向,而不是东北。就算攻陷辽东一些地盘,却缺少站稳脚跟的根基,很容易遭受到大明藩国朝鲜,以及臣服的女真三部夹击。
高风险低收益的事情,以太师也先的精明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李守备,进攻辽东于蒙古而言得不偿失,你说说他们为何要攻其不备”
就在此时,从大堂屋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见到此人后,包括都指挥使李纯在内的众将领,纷纷起身抱歉行礼道:“末将见过曹总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现任辽东总兵曹义。
明朝从卫所制到镇戍制过度的复杂武官系统,碰到辽东都司这个特殊的军政一体行政单位,那就更加的复杂了。
一般情况下非九边战区,十三省地方最高军事长官,就是都指挥使。到了明朝中后期五军都督府成为摆设,才让最高军事长官变成了总兵官。
可辽东都指挥使还要兼职民政,也就是传说中的“军管”,加之整个辽东地盘幅员辽阔,势必无法面面俱到。
于是乎辽东都司上面,还多了一个常驻武职,那便是总兵官。
按照明朝卫所制官衔跟镇戍制的对照,总兵官最低卫所制官职为都督佥事,最高由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担任。
曹义正统九年随成国公朱勇出征兀良哈三卫,靠着军功累官至左都督一职,位列地方都指挥使之上,自然都司李纯见到他过来得行礼。
“军中不在乎俗礼,李守备你继续说吧。”
李达是成国公朱勇举荐过来的,而曹义则是成国公的老部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