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莫问前程 (二合一)(2 / 3)

,屠刀之下再也无人敢言什么文人风骨了。

如若有一日自己能权倾朝野,至少外官入中枢这条途径得想办法打通,否则全无地方从政经验,单靠圣贤书教诲能出几个张居正?

终明一朝八十七任内阁首辅,大多还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收好心中感慨,沉忆辰提起包袱,就走出自己的值班廊房。

只是当他跨过门槛,却看见长廊中站着一名绯袍官员,他就是执掌东阁的阁臣高穀。

见到高穀出现,沉忆辰心中有些泛起滴咕,该不会是大常朝上疏的逾矩,他还记恨至今吧。趁着自己走人之前,过来训斥两句?

“下官见过高中堂。”

不管对方因何而来,礼数这东西不能少,也不敢少。

看着背负包囊的沉忆辰,高穀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喜好过这名下属,甚至可以用讨厌来形容。

但廷议上沉忆辰毅然决然的选择去山东治水,还是让他刮目相看。如今对方要离开东阁,高穀带着一种上官跟长辈的心态,想要临别赠言几句。

“沉修撰此去山东治水,肩负天子万民之期待,本官在这里祝你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谢中堂赠言。”

高穀本打算就说两句客套话结束,却不知道为何,心中多了一丝感触不吐不快。

“向北,你在本官手下任事半年,凭心而论做事无可挑剔,无愧于三元之资。但为人本官却不喜,似有一种蠢蠢欲动的野心,想要挑战既有之规则!”

高穀的这句话,让沉忆辰沉默了。以往别人认为他的野心,无非就是权势欲望这些,最多也就是当个奸佞权臣。

而高穀去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自己骨子里面不太愿意遵守大明的既定规则,所行各种逾矩之举,也是在挑战着这些规则!

只能说半年时间的相处,哪怕关系不怎么样,也确实比旁人看的更清楚。

“吾等文人究其一生,所求不过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本官不知你心之所向,但在行上已经立言,如今治水去立功,只盼最终别忘了立德就好。”

高穀此刻也算是借着赠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以及对沉忆辰的告戒。

《左传》里面描述,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文人一世,最上等为树立德行,其次为建功立业,最次是创立学说。

做到了这三件事情,哪怕岁月如梭、沧海桑田,也依然会被世人所铭记,永远的歌颂传承下去,这就叫做永垂不朽!

沉忆辰曾在国子监发表过“经世致用”的学术观点,虽然受限于时代背景跟影响力,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也没有得到世人认同,但勉强算得上是立言了。

如今更近一步,前往山东治理黄河水患,一旦成功可谓不世之功,毫无疑问走在立功的道路上。

但最终是造福万民,还是祸国殃民,看的是立德!

高穀琢磨不透沉忆辰,所以借三不朽言论,起到鼓励跟约束的双重作用。

“中堂所言,下官铭记于心。”

虽然沉忆辰也不喜高穀这种明哲保身之人,他更欣赏张居正那样的阁臣。但对方所言深明大义,无从辩驳,为了反对而反对同样不是沉忆辰的风格。

“去吧,期望待你归来之时,是山东万民安康之日。”

“下官告辞。”

拱手行礼,沉忆辰昂首阔步朝着宫门方向走去。

相比较紫禁城的红墙金瓦,那一身青色官服,显得是那般渺小。

而所行之事,却又那么的伟大。

从紫禁城回到公府,陈青桐看见背着包囊回来的沉忆辰,起身过去搭把手。在感受到包袱沉重后,于是开口说道:“夫君,这么重的东西你为何不让阿牛一同前去帮忙,可别累着了。”

“阿牛没牙牌又入不了宫门,再说了乘坐马车回来也累不着,放心吧。”

“夫君,如今东西都收拾回来了,决定好何时出发去山东了吗?”

陈青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伤感。

明朝规定官员出镇不得挟带家卷,于谦冒着问罪的风险,也决意要返回京师,就是受此条规定所限。

沉忆辰如今要前往山东治水,就意味着要面对一场离别,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而言,自然是万分不舍。

陈青桐好歹也出身于勋戚世家,明白大丈夫志在四方的道理,自己不能作小女人态拖夫君的后腿。

所以哪怕心中万分不舍,她也极力让自己表现如常。

但夫妻同心,沉忆辰怎么可能感受不到,陈青桐情绪上的异常。

只见他把手放在陈青桐背上,轻轻的抚摸着那一缕秀发,开口说道:“等朝廷把官服跟委任状发放下来,就得动身出发了,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吧。”

陈青桐也顺势枕在沉忆辰的胸膛,喃喃问道:“那夫君多久能回来呢?”

听到这话,沉忆辰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自己都还没有出发,陈青桐就开始问归期了。

说实话,沉忆辰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能返回京师。甚至就连能否治理好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