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谦,只能又甩到沉忆宸身上。
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关系能缓和才怪。
“哼,什么绯袍大员,沐猴而冠罢了。”
听到旁边低品阶官员的惊叹,一名翰林官讽刺了一句,那股酸味简直溢于言表。
杨鸿泽不想参与到这种低级的言语攻击中,他转而朝着身旁贺平彦说道:“贺兄,在下近日与大宗伯沟通过,沉忆宸得到了勋戚的全力支持,恐怕大势已成了。”
朝贡大礼结束后,胡濙就把杨鸿泽叫了过去,悲观的告诉他未来朝廷局势可能会走向败坏,要坚守住心中公正道义,等待拨开云雾的那天。
因为杨溥的绥靖加上勋戚的入场,让胡濙感到身心俱疲,有种无力再扭转朝局的哀叹。
文官集团扶持的曹鼐、陈循等人,都在正统五年至正统九年这段时间内,陆续靠着延推制度进入内阁。杨鸿泽身为更后一辈的培养目标,在局势艰难时期当蛰伏自己,保存有生力量。
胡濙的悲观也影响到了杨鸿泽,他本是满腔热血期待着能有一番作为,荡平朝堂之中的污浊。结果没想到局势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文人群体先一步势衰。
贺平彦听到杨鸿泽的话语,面露不屑道:“想成大势,没那么简单。”
“何出此言?”
“沉忆宸仕途太顺过于狂妄了,宫中传言他得罪了王振,以阉贼的小肚鸡肠,还能让他好过吗?”
现在沉忆宸并非“阉党中人”的事实,也逐渐在文官高层的揣测中得以印证。并且一部分核心中低层官员,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但这并未改变清流言官对沉忆宸的印象,毕竟对于这群二极管而言,只要忠诚的不绝对,那就是绝对的不忠诚!
而对于贺平彦这种官宦子弟而言,沉忆宸是什么人不重要,哪怕他就是铁杆文人,同样是自己敌人。
这无关立场,只关乎利益!
沉忆宸的横空出世,几乎让贺平彦创建的共兴社作废,风头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了,朝野之中再无人关注他这个“年少有为”的社长魁首。
一颗冉冉的政治新星,还未升起就被夺走了光芒。
现在沉忆宸与王振交恶,让本来都被压制喘不过气来的贺平彦,彷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要王振出手,勋戚集团都保不住这小子!
“寄希望于阉贼内斗,真的有用吗?”
杨鸿泽与贺平彦不同,他是真心认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就算要打倒沉忆宸这种奸臣,也得用正道方式荡清朝堂。
阉党狗咬狗,这算怎么回事?
“有没有用,日后便知。”
贺平彦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身为“敌人”,他自认为非常了解沉忆宸,这小子骨子里面有着一种倔强跟狂妄。
以前就不愿意彻底依附于阉党,如今有了勋戚撑腰,更是目中无人。以王振得不到就毁掉的性格,还能纵容沉忆宸多久,双方翻脸是迟早的事情!
带着众人的目光跟议论,沉忆宸与商辂跟萧彝热情的打着招呼。见多了官场的虚假,更能明白一份真友情的可贵,世人千千万万,志同道合者却寥寥无几!
很快上朝钟声响起,等候的京官们按照品阶高低,立于奉天殿内或者丹墀之上。
如今的沉忆宸对于这套上朝流程,早已不算陌生,静候皇帝朱祁镇到来行五拜叁叩之礼,然后便是朝会正式开始。
前一天晚上决定好的上奏官员,在通政司或者鸿胪寺官员引导之下,到御前跪下奏事。
经历过揭帖逾矩答了道朱祁镇的送命题后,现在沉忆宸可谓低调了许多,这种朝会奏事无论说什么,都不是自己这个小小六品官能插手的,当个木桩子等退朝就好。
就在沉忆宸感到万分无聊,甚至有些瞌睡袭来的时候,殿中传来一道声音,让他睡意全无。
“臣工部尚书王卺,有事启奏!”
工部尚书启奏,莫非是关于山东水患的事情?
带着这丝疑问,沉忆宸回头看了一眼队列中的徐珵,他此刻双眼死死的盯着殿内情况,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王卿家,请讲。”
“山东今夏雨水泛涨,阳谷段的堤坝被冲毁决口,兖州抵济南一带,平地水高一丈,民居尽皆坍塌。老稚妻孥,流寓道路!”
“现今山东诸地人民缺食,粮草无征,臣恳请陛下下旨赈济灾民,并免除山东地界赋税,以稳定社稷民心!”
朱祁镇并不是什么忽视百姓之人,听到工部尚书王卺的启奏后,他脸色立马就变得凝重起来。
山东之地的黄河水灾,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年年治水却年年泛滥。
每逢夏秋之际,就能收到山东方面传来的水灾奏章。轻则农田禾稼尽毁,百姓衣食无着,流离失所。重则决堤冲毁城镇,水深数丈,浮尸如鱼!
现在听见阳谷段的堤坝决口,朱祁镇就知道受灾程度肯定不低,得抓紧时间调拨粮食赈灾。并且要下令漕运总兵密切关注黄河水患动向,万万不能影响到南粮北运!
“户部尚书王佐听令,立即调拨钱粮赈灾山东,并且免山东今明两年的赋税!”
面对朱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