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米花大桥上无人也无车,城市陷入了沉睡,罪恶就出来活动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幽灵一般驶上了大桥, 它连车灯都没开, 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轿车在大桥中间停下, 两个黑衣男人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就去掀后备箱,那里面有一个长长的黑色皮箱,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箱子打开看看。”其中一个人比较谨慎, 想确认一下尸体。
“人就死在咱们面前,早凉得透透的,还看什么?”另一个人嫌麻烦,但还是低头去拉拉锁。
拉链大概拉了几公分,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就露了出来,可是再往上拉, 就发现被尸体的裤脚卡住了。
“哎呀算了算了,真麻烦!”他把拉链又反向拉上了,从外面扣上锁扣。
“噗通!”沉重的箱子被抬到了桥边, 划过了凌晨的浓雾,掉到了刺骨的河水里。
“这下就是神仙也得死。”那人拍拍手, 缩了缩脖子,回身往车里钻,“嘶, 真他妈冷!困死老子了, 你别傻站着, 快点儿的!”
两人坐在车里,脾气急的那个第一时间就把车里的暖气打开了。谨慎些的那个系上了副驾的安全带,然后伸手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曲子。
童声用干净的嗓子吟唱着圣洁的曲调,在说着玛利亚救赎世人。
“又放你这个神神叨叨的东西,咋的,你以为会有天使来拯救你这条烂命啊?”脾气急的一脚踩了油门,车子掉头往来路而去。
*
几个小时后,天亮了,工藤宅内几个借宿的客人,一大早就在洗漱间里排起了队。
这几个人昨天基本都熬了大夜,早上还能起这么早,实在是因为都非等闲之辈。
冲矢昴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半个小时后,客人们来到厨房,看到了琳琅满目的早餐。
安室透坐下来,用餐巾擦了一下湿淋淋的手,看着盘子里的三明治。他的右手还绑着纱布,绷带从右肩膀绕了一圈挂在脖子上。
他只好用左手拿起餐刀,动作稍显笨拙地切了一小块,低头尝了一口。
“怎么样?”冲矢昴笑眯眯地望着他,因为除了这个表情,他的头套好像做什么都不太自然。
安室透细嚼慢咽,片刻后,竖起了大拇指,
“考虑来我们咖啡厅兼职吗,冲矢昴研究生,别在米花商场发小传单了。”
“我怎么觉得,安室先生夸人的方式有点特别呢?”冲矢昴也坐下来,轻哼了一声。
对于这俩人之间的小学生斗嘴行为,坐在他右手的尤里本来还想翻白眼,但是眼皮刚往上一翻,就听到隔壁“咚”的一声。
装着牛奶的杯子翻倒,乳白色的液体流出来,一部分溅到了他的身上。
始作俑者手忙脚乱地将杯子扶起来,然后到处找餐布。
安室透把刚刚擦手的那块递给他,看着对方青黑的眼下,还有血丝布满的眼白,
“魂不守舍的,你昨晚没睡觉?脸色太差了。”
诸伏景光接过餐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啊,昨天有点认床。”
“多大人了还认床。”安室透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切三明治,没有揭穿他。
对于这位发小,安室透非常了解。这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心里比谁都倔。
当初自己知道他要去卧底,曾经劝阻过,但对方坚决要来。现在出了这种事,救他命的还是自己,而且还因此受了伤……
小景的内心肯定很难受,昨夜怕是一夜没睡。
安室透内心叹了一口气,继续用左手和餐盘里的食物做斗争。
总会过去的,只要hiro人没事就好——
昨天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电梯里的血液都来自青花被干掉的几个杀手,最后的那具被掉包的尸体也是。
他们制造了电梯故障,搞定了监控,然后分别在电梯里,通过电话给贝尔摩德演了一出戏。
等到受伤的安室透把贝尔摩德引走,后来的赤井秀一也赶到了,把运送“尸体”的轿车做了手脚。
开车的两人发现车打不着火,只能下车去楼上找同伴要其他车的钥匙。这个时候,秀一就把箱子里的苏格兰放出来,把换上相同衣服的青花杀手尸体放进去,并且故意用裤脚将拉链卡死,防止有谨慎过头的人会开箱验尸。
于是就这样,三个人里外配合,上演了一出偷天换日,把苏格兰成功解救出来。从此黑暗组织再无苏格兰,日本公安又拿回了诸伏景光。
“别哭丧着脸,”冲矢昴看餐桌上气氛一时低沉,遂伸手高举起了牛奶杯,“敬我们公安先生再获新生!”
诸伏景光脸上有些红,他端起了还剩半杯的玻璃杯,站起了身,镇重地向各方作了一揖,
“谢谢各位冒着危险救我,不胜感激!”
气氛这才活跃起来,众人吃饱喝足,安室透把桌子轻轻一拍,
“都别走,我看这里挺好,赶趟再商量个重要的事儿——第一件事,什么时候收网?”
“越快越好。”冲矢昴准备起来收拾,刚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他将手里的餐刀哐当一声扔回了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