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上层政治的事务,和他们这些底层贫民可没有什么关系。
而只有当市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们才忽然发现,这位波拿巴阁下似乎与那些装聋作哑、草菅人命的权贵不是一路人。
至少,在他们看来,那千千百百的贵族和大臣之中,唯有这位波拿巴阁下是真正站出来为他们做些实事的人,而不是像财政部和王室的官员那样对底层人民的惨象充耳不闻,一时间,不论是在大街小巷,还是在酒馆花楼,几乎都能听见那些小市民们欢天喜地的讨论声“真的没有意料到,完全没想到,最关心我们这些人的竟然是一个科西嘉人。”
“我先前都没怎么听过这个名字似乎上次和杜巴利伯爵夫人对赌的也是他?好像马耳他岛战役里也是这个科西嘉人。”
“没错,而且波拿巴阁下还要把那条价值百万的战利品,那条钻石项链也拿去进行拍卖,我的天呐,真是何等慷慨的一个人。”
“嘶,讲真?那项链可是值两三百万利弗尔吧?就算是公爵亲王一下子拿出这些钱估计也要心疼死啊。”
“这还能有假,啧啧,太难以置信了,真是一位圣人啊。”
“上天呐,这样的话,冬日补贴的钱说不准就有着落了!”人们几乎都对波拿巴阁下将一条价值百万的钻石项链拿去进行慈善拍卖而感到震惊。
那毕竟是劳伦斯光明正大得到的战利品,市民们都很难理解劳伦斯会将如此巨大的一笔私人财产用于慈善事业,最终只得将其解释为那是一位真正慷慨、仁慈、真善的伟大阁下。
但这并不妨碍底层贫民们得到消息之后重新点燃了生的希望,他们一边传颂着劳伦斯·波拿巴的名号,一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那场慈善拍卖会的开始。
不过,可想而知的是,并非是所有巴黎人都对这一场慈善拍卖会感到惊喜。
两天之前,杜伊勒里宫的美蒂奇花园内。杜巴利伯爵夫人十分少见地没有陪同在路易十五身旁,而是待在花园中,以茶话会的名义单独邀请艾吉永公爵来此商讨。
当然,与其说是和公爵的商讨,倒不如说是杜巴利夫人用她那尖锐的嗓音一遍遍地对艾吉永公爵发起诘难“埃曼纽尔·阿尔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家该死的报社仍然在发行报纸,我不是让你派人去把那个地方给砸的粉碎吗?!”艾吉永公爵刚一走进花园,杜巴利夫人便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全然不似她在路易十五身边的妖娆妩媚。
公爵很是无奈地坐在一张藤椅上,忍不住叹了口气“夫人,这是我的失策,我没想到那家报社竟然是科西嘉国家白银公司投资的产业,也就是说,那是劳伦斯·波拿巴名下的产业。”虽然普罗大众们目前都还不了解劳伦斯与观测者日报社的关系,但是像艾吉永公爵这样的上层人物,他在得知前几天查封报社的事件之后,也知道了这家报社实质上是由劳伦斯控制的。
“波拿巴?又是那该死的波拿巴!我就知道!”杜巴利夫人稍微一愣,旋即就又火冒三丈起来“一定是他指使报社发布的那些谣言,这个该下地狱的混蛋!我,我要去国王陛下那里状告他。”艾吉永公爵微微翻了个白眼,缓声劝说道“还是请您冷静点,夫人,我们没有证据说明是劳伦斯·波拿巴指使的,一家富有的白银公司跨界投资一些产业,这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公爵顿了顿,谨慎地补充道“我听说国王陛下并不想对新闻界动手,这次贸然查封报社的行为已经让他有些不悦了。”
“国王陛下知道是你指使的?”杜巴利夫人这才冷静下来,皱眉问道,她当然不想被路易十五知道这些事情和自己有关。
“那倒不至于,国王还以为这是巴黎警察部队的自主行动。”艾吉永公爵摊手笑道“反正那家报社这些日子也给警察部队造成了不少麻烦,他们的理由很充分,国王陛下也只是口头责备了那位警察中将几句,不过我们暂时也别想再对那报社做什么了。”杜巴利夫人很是心烦意乱地敲了敲桌子,自从她成为国王的情妇以来,还从来没有像这样遇到过自己的旨意不能贯行下去的情况。
她听说劳伦斯·波拿巴这个名字也不到一年的时间,但这个该死的科西嘉人已经让她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这种不曾有过的挫败感。
看着杜巴利夫人那烦躁的模样,艾吉永公爵也适时地岔开话题道“相较于那家小报社,我认为波拿巴的另一个动作倒是更值得关注。”
“嗯?那个该死的小子又要干什么?”杜巴利夫人柳眉微蹙,待在王宫里的她消息自然没有外界那样灵通。
“他要举办一场拍卖会,慈善拍卖会,为巴黎的市民募集冬日补贴的资金。”艾吉永公爵也稍稍收敛了轻松的神色,严肃说道“他准备将夫人你的那条钻石项链作为压轴品拍卖出去。”一听到自己那条宝贵的项链,杜巴利夫人顿时惊叫起来“我的钻石项链?他要卖给谁!”
“谁知道呢。”艾吉永公爵耸耸肩“不外乎是哪个有钱的银行家或是产业主,那场拍卖会邀请的净是这种人。”杜巴利夫人一愣,还没有熄灭的怒火再度重燃起来,她抓着肩边的发梢恨声低吼道“你说什么?!他怎么能将我的珍宝卖给那些暴发户!”虽然杜巴利夫人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