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行宫,大堂内。
吴年坐在御座上,刚刚下令厚葬了楚六合将军陆光。
他的前方左右,站着随驾近臣。
吴年低头看向手中的奏折,近臣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安静。
“咳。”直到一名近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咳嗽。
吴年抬起头来看向这名近臣。
近臣脸色微红,正要弯腰行礼道歉。
吴年笑着说道:“都坐吧,上茶。”
“谢陛下。”
近臣们齐齐拱手行礼,然后坐下。刚才发出咳嗽声的近臣,如蒙大赦,心中十分感激。
等太监端来了茶盏,吴年也是口渴了,喝了半盏茶。然后,他抬头说道:“寡人新得二城,虎步江淮。”
“不仅是攻城略地,对江淮守军也是极大的震慑。”
“现在有了立足点,不如暂缓进攻。等事态发酵,楚国人心进一步不稳。”
“没准,会有将军投降寡人。”
“可以兵不血刃。”
顿了顿后,吴年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说道:“当务之急,反而是处理滁州、六合二城的降兵。”
“陛下。是要按照中原旧例吗?”
一名近臣站起来,拱手问道。
中原一战。
吴年对降兵的处理,或安排去边疆戍边,或是让降兵干徭役。
但是这回不同。
吴年摇了摇头,说道:“不。寡人要利用这些降兵,新成立几个万户。”
说着,他又拿起奏折,在众人面前晃了晃,说道:“根据滁州之战,六合之战的战功。”
“寡人的大内侍卫千户,陈耀宗作战勇猛,可提拔为万户,收降滁州楚军。等攻克整个江淮,再给他满编满员。”
“六合之战。千户刘云长作战勇猛,率众先登城池,可提拔为万户。收降六合楚军,等攻克江淮,再给他满编满员。”
“是。”
近臣们齐齐应是。
而事实上,大部分人心中都是费解。作战勇猛,有战功,提拔起来是正常的。
但在中原时候,陛下解散降兵。
为什么在江淮的时候,陛下要收取楚军降兵,成立新的万户?
两国争霸,有兵百万。
之前陛下的思路是,等天下一统,要精简兵马。
主要是因为火车的原因,如果铁路铺设到天南地北。朝廷只要养野战兵二十万,加上边疆守备万户,就可以应对四方之事了。
不需要百万之兵。
只有北条氏政等少数人,心中一动。
北条氏政转头看向了南方,抬手轻轻捏了捏下巴。
陛下恐怕是想从楚国南方降兵之中,精选出几万人马,为攻打越南做准备。
越南炎热。
还是很为难北方精兵的。
让江南的楚国降兵南下,应该会好很多。
北条氏政的猜测没错。
现在江淮都还没有平定,更何况还要渡河进攻南京,消灭楚国。
但是吴年的心思,已经放在越南上边了。
在吴年前世,有一句话。
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子,该打屁股了。
在这一世。
吴年可从没有打算放过它。
因为刘云长目前在六合,吴年只能下旨提拔他,写信交代他事情,让他好生练兵,为南征做准备。
陈耀宗是大内侍卫的千户,就在滁州。
吴年派人把陈耀宗找来,亲自提拔他为万户,并面授机要。
书房内。
吴年坐在椅子上,陈耀宗在太监的引领下,从外走了进来,正打算叩拜行礼。
吴年摆了摆手,让他免礼。
吴年先把事情说了。
这回陈耀宗很激动的跪了下来,声音洪亮道:“多谢陛下知遇之恩,臣必定肝脑涂地,为陛下消灭越南。”
“寡人不要你肝脑涂地。你跟寡人打天下的时候,都没肝脑涂地。现在天下一统了,还肝脑涂地做什么?”
吴年站了起来,把陈耀宗扶了起来,诚恳说道:“但是有一件事情。寡人要对不起你了。”
“陛下言重了。陛下有什么事情,尽管让臣去做。”陈耀宗连连摇头。
吴年点了点头,说道:“越南这个地方,自古就是华夏流放罪臣的地方。与缅甸不同,它是有根的。”
“也算是小华夏。”
“所以越南立国之后,就屡次与华夏王朝摩擦。华夏王朝奈何不了它。”
“战略上轻视敌人,寡人对灭了越南,没有什么好说的。”
“但战术上必须重视敌人。”
“你们一定不能轻视越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