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无我分兵两路的策略,想的十分好。
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很快出了问题。
熊无我的八万马步军,训练多年,军纪森严。向南行军,军容严整。
护卫道君皇帝,往山西而去的京营人马,不说全是废物,至少也是参差不齐。
而且现在是逃难,人心惶惶。
大军没有行出三里,就有部分京营战兵逃亡。有一部分皇城司的探子,混在其中。
汉军大营,中军大帐,后帐内。
吴年正在熟睡,与道君皇帝不同,他的睡眠向来很好。
“陛下。陛下。”迷迷糊糊之中,吴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打了一个激灵睁眼坐起,问道:“什么事情?”
一队大内侍卫手持烛火,列在吴年面前。
“陛下。皇城司的探子传来消息。楚朝兵分两路,离开了楚都。”大内侍卫把消息详细的告诉了吴年。
吴年一愣,伸手摸了摸下巴道:“兵分两路?一路打天子旌旗南下。一路没打天子旌旗,去了山西。”
皇城司的探子级别有限,只知道这么多。
道君皇帝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并不清楚。
现在是二选一。
都有可能。
皇帝太重要了。可能被熊无我严密保护中。去山西的队伍是诱饵。
也有可能是熊无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打出天子旌旗的熊无我是诱饵。
还有一种可能。
熊无我可能暗中调动兵马,趁着夜色,中途埋伏。
而汉军现在只有五个万户的兵力。如果分兵两路去追,那就太小看熊无我的八万马步军了。
极有可能被熊无我吃掉一路。
但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不追击,皇帝要跑了。吴年想了一会儿后,抬头对大内侍卫说道:“传令卫破虏、张震、吕言训、张声,统帅四个万户战兵,去追西边的人马。让他们大布探子,小心中了埋伏。”
“王贵留下来,守卫大营。”
“是。”大内侍卫躬身应是,立刻下去传令了。
汉军大营,顿时鼎沸起来。无数的战兵匆匆披挂整齐,在军官的组织下集结。
而后在张声等人的统率,四个万户战兵往西边追去。
吴年也不敢怠慢,在大内侍卫的帮助下,披挂整齐,坐在大帐内等待消息。王贵分遣兵马,守备四座大营。
大帐内。
灯火通明。
吴年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目光十分锐利。
道君皇帝,果然吓破胆让出楚都了。
接下来就是生擒皇帝了。
如果皇帝到手,天下或许可以传檄而定。帐内侍立的文武官员,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集体兴奋了起来。
...............
西方。
大道上。
道君皇帝的队伍,经过精心准备。配备有马车,辎重车,随从的人也都是健壮。
他们走的飞快。
京营人马参差不齐,但老弱都掉队了,剩下的精壮也走的飞快。
汉军战兵从得知消息,到准备出兵,花费了不少时间,倒是没有中埋伏。
只是追了一夜,没有追上。
但天亮之后,情况就出现了变化。
道君皇帝的队伍慢了下来。就算是马也会累的,更何况是人?
但是汉军就不一样了。
论跑步,汉军绝对是天下无敌。
中午。
此刻。两个队伍拉的很长,已经出楚都百余里。
后方。汉军先锋乃是卫破虏。
他手持丈八马槊,身披重甲,一马当先的追在前方。热的浑身冒汗,却也兴奋到无以复加。
“哒哒哒。”前方有快马飞驰而来,等到了卫破虏的面前后,骑士勒马停下,禀报道:“将军。距离楚军已经不足五里。”
“很好。”卫破虏大叫了一声,然后一耍手中马槊,大叫道:“兄弟们。翻开史书一看。能生擒皇帝的人,不说凤毛麟角,也是寥寥无几。”
“现在轮到我了。加快速度,助我一臂之力。”
亲兵勒马散去,把卫破虏的话给传播了出去。汉军战兵士气极为高昂,速度又加快了三分。
前方。
楚军队伍。
队伍分成了好几个部分。道君皇帝乘坐銮舆,文臣武将权贵,以及他们的家眷乘坐马车,走在队伍最前方。
其次是精锐的京营人马,最后是乌合之众。
这一次百里行军,对于京营大军来说,仿佛是一场考试。强者在前,弱者在后。
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銮舆内。
道君皇帝急的仿佛是热锅上的蚂蚁,汗出如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熊无我不是打出了朕的旗号南下了吗?怎么汉军不去追他,反而来追朕?”
“现在这个情况,别说走到山西了。路上朕就要被生擒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道君皇帝已经蒙了,后悔不及。
早知道,还不如镇守楚都呢。
至少还有熊无我的八万马步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