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
群山之间。
“呜嗷!!!”狼嚎之声,清晰可闻,很是渗人。
各部高句丽大营都是灯火通明,炊烟袅袅。火头军埋锅造饭,战兵们仿佛工蚁一样,起了一个大早,收起营帐,搬运粮草物资装上大车。
他们工作井井有条,显出极强的素质。
在战兵们行动之前,探子、探马,已经先一步出了大营,按照既定的路线散开,探察敌情去了。
李允宠的身上穿着一件夏天的战袄,腰间挂着一把钢刀,率领亲兵数十人,巡视大营。
他的内心极为凝重,但是面色却是如常,看着很是镇定。
泰山压顶,主帅也不能乱。
乱了就完了。
天地仿佛是一个闭合的盒子,然后缓缓打开。
东方露出光亮,太阳渐渐升起。
高句丽的五部大军,井然有序。前锋大将,统率精兵在前开路,第一个出兵。
次是中军、左右军。
李允宠亲自率领大军断后,最后一个行动。他很接地气的与战兵们吃了同样的早饭,然后让亲兵过来给自己披甲,翻身上了一匹骏马,手持丈八银枪。
“出发。”
待准备妥当之后,他举起银枪一声吆喝。双脚夹紧马腹,率领大军沿着官道,向前而去。
依照计划,大军分作前后左右中。
五部。
探子、探马充作耳目,以军队为中心,仿佛是蜘蛛网一样散开。
这样的行军方式,四平八稳,没有明显的破绽。
但是。
这里是辽东地界,而且是经过吴年的思想渗透的辽东。在这里民族主义已经抬头,尽管高句丽人军纪很好,没有屠城,或对百姓有大的伤害。
但是他们进入了辽东,打了吴年一个闷棍。广阳府百姓,深恨他们。
陈家贵的探子居中联络。
村庄、镇子、城池的汉家百姓,很多都成为了吴年的耳目,情报向吴年军汇总而去。
这就是人民的海洋。
一个名叫【秦家村】的山村。位于一座坡度平缓的山顶上。村子的四周,有大量的旱田。一条山溪从村子东边穿过,奔腾的溪水仿佛是龙,飞腾而下气势惊人。
村民多数是秦姓。村庄目前的状况是外松内紧。
看起来它是普普通通的村庄,村民四散在附近的田地上,干着农活。小孩子在放牛。
但实际上,村中名望人物,秦广阳已经安排了任务。
凡有人看到高句丽的探子,立刻回村禀报。
秦广阳自己坐镇在村庄内。
秦家,堂屋内。
三十二岁的秦广阳,生的一张方脸,阔鼻虎目,身材高大,身上披着一件简陋的皮甲,腰间挂着一口自己打的铁刀,坐在主位上。
虽然只是个乡下土猎户,但当堂一座也有几分气势。他的两旁是四个精壮汉子。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秦广阳众人抬头看去,便见秦广阳的族兄弟秦土坝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十八弟。我看到有高句丽的探子在附近活动。人数是十一人。”
秦土坝对秦广阳抱拳行礼道。
秦广阳虎目之中精芒闪烁,说道:“标准的一队人。秦工。你马上骑着毛驴,抄小路联络将军的人马。”
“秦丁。你留在这里联络。其余人跟我一起,远远的吊着这支高句丽探子。等将军的人马到了,就把他们吃了。”
“就像是将军说的一样。割掉高句丽人的耳目,把他们打成聋子,瞎子。”
说罢,秦广阳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甲,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是。”众人齐齐应声,然后分散行动了。
秦广阳率领两个兄弟出了秦家村,根据情报往高句丽探子的方向而去。不久后,他们就看到了高句丽的探子。
有三匹马。
十一个身穿战袄,手持钢刀,散发着凶悍气息的精壮战兵。
探子、探马的待遇很高,他们也是军中最精锐的战兵之一。侦查是很危险的事情。
两军交锋之前,探马互相活动。他们的任务是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并且杀了敌人的探马,把情报带回去。
在辽东山区这样的复杂地形作战,探马活动更加重要。
没有探马、探子示警。军队忽然遭遇袭击,就可能导致一战而败。
秦广阳虽然是乡下土猎户,但也知道厉害。身旁又只有两人,他根本不敢动手,只依靠对附近地形的熟悉,躲躲藏藏,远远的吊着这队探子。
直到吴年军得到消息,有两队二十二人组成的探子,与秦广阳会合。
两队探子以小旗李丁、张兵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