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债。
其实吴年对国债不是非常了解,但最基本的原理还是懂的。
国家没钱,向民间借贷。
国家有了钱,就可以办事了。比如说用于发动战争。
现在他照猫画虎,发行两种国债。不记名国债暂且不说,记名国债,也算是一种吸引外国商人,移民的手段。
你把钱存在我这里,我不付利息,但是我可以给你提供政治保护。
蒙元人不在此列。
但是吴年相信楚国人、高句丽人、扶桑人一定会有人购买这种国债的。
或是因为国内动荡,或是上边的人压迫。大把有钱的外国商人,处境其实非常危险。
有一个别的国家的户籍、身份,得以保证自己的利益。他们会买的。
当然。对于这些外国商人,得调查一下背景。得平日里对汉人友好的。
发行国债,说穿了还是对自己信誉的一种变现方式。
首先发债的人是吴年,而不是楚国的道君皇帝。有人相信吴年,愿意购买吴年发行的国债。
这才是根本。
对于吴年来说,国债这种东西并不稀奇。只要是现代社会的人,或多或少都应该听说过。
但是对于在场的刘知行、李勇、汪由校、公孙桑来说,却是闻所未闻。
他们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行。
这国家,哪里有向民间借贷的?哪怕是换个名字,叫国债。但是他们仔细一想,却又是若有所思起来。
“将军英明。这个国债,真是闻所未闻。但是仔细一想,除了丢脸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坏处。”公孙桑目光闪亮,举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的说道。
“公孙大人一针见血。这个国债太丢脸了。我反对。这哪有君王,向民间借钱的道理?”汪由校皱起眉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在民间的话,借钱确实是很丢脸的事情。人见人嫌。”李勇拿出了以前在北山堡生活的人生经验,点了点头。
他还抬头看了一眼吴年。以前吴年是个酒鬼、赌鬼,就是经常去借钱。结果狗都不理会吴年。
哪个好好过日子的正经人家,向别人借钱过日子的?
你们家平日里,难道不存钱的吗?平日里存钱,不就是为了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渡过难关的吗?
“其实关键的不是借钱,而是借钱能不能及时还钱。将军说的我大概听懂了。就说那不记名国债。一年的期限。利息还是其次。”
“我们如果真的敛财二十万两银子。把钱全砸进去军队了。等我们把钱花完了。就连本都还不起了。”
“一年发一次国债,新国债没有人买。我们的信誉就垮塌了。更进一步,影响官府的公信力。”
刘知行倒是比较开明,认认真真的想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吴年笑了起来,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丢脸又算得了什么呢?若得百万银子,让我去杀蒙元人。我愿意给,给我借钱的人跪下。”
“苟利国家生死以。”
吴年说的平静,但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势。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以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但国家大事,乃是大节。
个人荣辱,乃是小节。
吴年愿意为国家大事低头,向民间、商人借贷,不顾个人荣辱,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将军。我惭愧。”汪由校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弯腰抱拳说道。与吴年的觉悟相比,他还是太浅薄了。
“不必惭愧。你说的也对。要是有钱,我也不愿意低头的。”吴年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说道。
吴年的一句话,立刻化解了分歧。
只要有利国家,借钱算什么丢脸,讨饭都不丢脸。
“至于还钱。我当然也不会赖账。借钱不还,我吴年做不出来。但是有一点。知行啊。你忘记计算了。我们有了二十万银子。加上我们的丈量土地、开设市舶司、正常税收。我们可以养十八个万户的战兵,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不是遇到挤兑,我们就不会垮掉。”
“只要我做到两点,就不会遇到挤兑。”
“第一。我们的辅汉将军府这个官府保持廉洁,效率一如既往。维持公信力。”
“第二。”
说到这里,吴年的眼中充满了笑意。说道:“只要我打赢了。夺取了辽东五府三十二县。这二十万两银子,加上一点利息,我难道还不起码?”
“我的信誉,既是国家的信誉。只要我一直保持强盛。他们就愿意买我的国债。毕竟一年三厘利息,也是利息。很多人想吃利息,还找不到门路。我吴年这么好的信誉。他们还不抢着,把钱借给我?”
众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但听了吴年的话之后,还是张大了嘴巴。
将军的这一番话说的太妙了,简直无懈可击,无法反驳。
我们从民间借钱,甚至从外国商人的手中借钱。借了钱用来养兵,养了兵丁,出钱去打下地盘,打赢了,就可以用来还钱了。
要是有辽东五府三十二县。加上市舶司、铜锭等乱七八糟的收入,养十八个万户的战兵,还真是马马虎虎了。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