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
卫襦的校尉府,书房内。卫襦难得的穿了一件杏色的裙子,弯着腰看书。蓝色的封面上,写着一行大字。
“孙子兵法。”
“哎。”
卫襦长叹了一声,把书卷给合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站起来到了窗户前,看向外头。
自从王贵、张声率兵去了北方之后,江县城中的防御,就被卫襦完全接管了。
她当然尽忠职守,把城防布置的很好。但是她的心中,却也有一个牵挂。
“吴大哥。你真的死了吗?”卫襦一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紧紧的抓握在一起,脸色渐渐苍白。
刚强如她,这一刻却也显得柔弱。
在吴年没有自称将军之前,她一直叫他大哥。
“校尉大人。”一名女亲兵从外走了进来。
“呼。”卫襦深呼吸了一口气,娇躯一转,面对女亲兵的时候,小脸上尽是平静之色。
“什么事情?”卫襦问道。
“刘大人有请。”女亲兵弯下腰说道。
“备马。”卫襦脸色微微一动,一挥手说道。
“是。”
女亲兵应了一声,立刻下去办了。不久后,卫襦披挂上了战袄,翻身上了一匹黑色的骏马,一拉马缰,率领了数十亲兵,来到了辅汉将军府门前。
“卫校尉。”
守卫将军府的吴年亲兵,齐齐对着卫襦弯腰行礼,脸上露出尊敬之色。卫襦轻轻颔首,翻身下马,左手扶着刀柄,大踏步的进入了将军府。
她虽是个女子,却有男子虎威。
来到了堂屋之后,卫襦前往了左边的位置。现在整个江县的武官,只有她与陈家贵。
陈家贵先来坐在了第二位,卫襦坐在了第一位。
“卫校尉。”陈家贵很客气的对卫襦一拱手道。
“陈参军。”卫襦抱拳还礼。双方和睦,但也仅限于此了。现在局势不太好,二人的心中都藏着心事,没有心思聊谈。
很快。文官们陆续走了进来。司马李勇、功曹汪由校、知府张海平、六房房主。
公孙桑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眶黝黑,眼睛凹陷,人消瘦的厉害,仿佛是酒色过度的浪子,还时不时的打一个哈欠。
坐下来之后,他就忍不住昏昏欲睡。
卫襦看着这个人,柳眉皱起。对于公孙桑,她也颇有了解。但是忠心是忠心,有能力是有能力,就是承受能力太差了。
男儿大丈夫,天塌下来也可以笑着去死。
他却一蹶不振。
但是卫襦轻视归轻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刘知行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刘大人。你这么急的召集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卫襦拱手问道。
刘知行看了一眼卫襦,没有说话。直接往左边第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这一座。让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是一愣神,继而“轰隆”一声,他们的脑海之中仿佛有雷在轰鸣作响。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激动之色。
吴年不在这段岁月之中,一直都是刘知行扮演【首领】这个角色。凡是召开会议,他都是坐在主位上。
众人也都默认了,只有刘知行,才能稳住局面。而现在刘知行主动退回到了【臣】的位置。
这证明。
那个男人他回来了。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激动的看着大门口,无比的期待。
包括知情的人。
知情的人,也已经几个月没见吴年了。
“哒哒哒!!!”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股绝强的气势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有一头猛虎,正虎扑而来。
在猛虎面前,宵小逃遁,庸者叩拜,唯有强者才能站立。但是在场的人一点也不惊慌,他们是猛虎的同伴、追随者。
他们是豺狼。
吴年从外走了进来,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抬头扫视了一眼文武,没有道歉,没有寒暄,只是淡淡的说道:“王忠弼已经中计。”
说罢,吴年步履沉稳的来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将军!”
众人齐齐站了起来,朝着吴年躬身行礼,仿佛虔诚的信徒,叩拜自己的神祇。
卫襦眼角微微酸涩,长出了一口气,也把这些月日积累的忧郁给吐了出去,她恢复了强劲。
公孙桑哭了,连忙举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他的身躯一抖,仿佛是充满气的皮球,原地复活了。
“坐。”吴年轻轻颔首,声音洪亮。
“是。”众人躬身一拜,坐了回去。堂屋内的气势一扫颓废,充满了昂然向上的气势。
“王忠弼中计了。派遣曹亭、狐冲二将,进兵广川府。我已经让冯冲率领骑兵,切断他们的后路。”
“吃了这二将。王忠弼就只有六万马步军了。当然,他还有四座城池,一座山海关。”
“看起来他还有实力。”
“但是。战争并不是数字,是账房先生可以算出来的。”
“在此之前。王忠弼倒卖军需物资,克扣战兵粮饷,闹的天怒人怨。熊无我的根基,被他败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维持现在的局面,是因为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