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年与众文武都有所猜测,听赵盐亭的话后,都是波澜不惊。
冯冲一脸的冷笑,继续以极有侵略性的眸光,审视着赵盐亭。其余文武都抬头看向了吴年,看将军是怎么说的。
吴年不客气说道:“我相信你有能力,为我打开城门。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帮我?”
赵盐亭早有准备,从容抱拳说道:“我贸然前来,将军不信任我是正常的。所以得有投名状。”
顿了顿之后,赵盐亭出语惊人道:“我带来了老母、嫡子一人、庶子二人,放在将军这里做人质。”
吴年与众人沉默了一下。冯冲的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这小子,真能下得去本钱啊。
“你这么做,不会出问题吗?”吴年眯起了眼睛,沉声问道。
“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赵盐亭很有自信,从容回答道。
吴年的身体稍稍前倾,右手放在扶手上,低头沉思了起来。
这个家伙确实不是等闲之辈,已经斩钉截铁的判断我,很快就会出兵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现在蒙元人势力还很大,你又是百夫长。不。按照你的能量、魄力,应该很快能成为千夫长,甚至是万户。”
吴年抬起头来,凝声问道。
“因为我是汉人。”赵盐亭毫不犹豫,抱拳掷地有声道。
“嗯。”吴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轻轻点头。但是他的心中,却是不怎么相信。
“另外。我有一个请求。”赵盐亭看了看吴年的脸色,略显小心的说道。
“说。”吴年眸中精芒一闪而逝,说道。
“如果将军攻入了允县,还请不要杀了汉人千夫长。我可以说服他们,为将军守城。”
赵盐亭露出诚恳之色,语气请求。
文武们又把目光投向了吴年,不知道吴年会不会答应。
他们这个队伍,以吴年为旗帜。吴年的意志力,从上往下贯彻所有人。
吴年每一次攻陷城池,都要斩杀汉人万户千夫长、县令、县丞,这已经是惯例了。
吴年能为允县改变一下吗?
“哈哈哈哈。”吴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凌冽,充满了杀气。
众文武都低下头来,心想。“不行吗?”
赵盐亭皱起了眉头,吴年竟然不答应?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件事情,绝对是利大于弊。
如果吴年以少量的兵力,攻入允县。然后以他的能量,劝说汉人万户千夫长,反而帮吴年守城。
吴年率领主力,进攻应庆关,夺取剩下的冲县、琊县,就会轻松许多。
有必要,计较着汉贼不汉贼的吗?
吴年忽然收敛了笑声,坐姿端正挺拔,目中光亮迫人。一字一句道:“我不原谅汉贼,绝不。”
“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反过来,帮我夺取允县。让我麾下将士,少死一些人。我可以保证,饶他们一命。”
吴年是一个顽固的人,但也不是不能变通。
如果能让自己攻城略地变得容易,少死一些将士。那改变一下惯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汉贼。
他绝不原谅,只能饶一条狗命。
“呼!”这一刻,包括赵盐亭在内,大部分人都是呼出了一口气。
“这样就行了。”赵盐亭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却是骤然升起了太阳,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
之后,赵盐亭交代了一些问题,便转身离开了。而赵盐亭的老母、一个嫡子、两个庶出儿子都被秘密的留下了。
看起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就等秋收之后,发兵攻打应庆府了。
但是。
“将军。我看这个人脑后有反骨。不能轻易相信他。”刘知行举起右手,轻轻捏着自己的胡须,露出怀疑之色。
众文武都并不意外,他们或多或少也都怀疑。
“怎么说?”吴年笑了笑,从容问道。
“第一。赵盐亭的老母、儿子,还得派人调查一下。是不是真的。”
“第二。如果是真的。赵盐亭把儿子送来,还好说。把老母送来,他不孝。一个不孝的人,他怎么会有忠骨呢?”
“第三。他说。他是为了炎汉。那为什么之前,他不投诚。现在才投诚呢?我看他是个长在墙头的草,风吹两边倒的人。”
刘知行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了起来。
冯冲哈哈一笑,直接说道:“他没准要用自己的老母、儿子,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也说不定。”
“如果击败了辅汉将军,他就是蒙元人的大功臣啊。什么老母儿子都可抛弃。”
其余文武都没吭声,但是怀疑的气息在堂屋内弥漫,占据上风。
“知行说的对。他或许是个墙头草,或许是不孝子,能牺牲老母、儿子,给我挖了陷阱,等我跳下去。”
“总之,他绝对不是一个为了炎汉的人。”
“但是。我也要赌一把了。”
吴年摇了摇头,双手撑着太师椅的扶手稳稳当当的站了起来,干净利落的对众人说道:“打仗,哪有十成的把握。”
“如果能轻松获取允县,我就可以两面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