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岭。
这不是一座山峰的名字,而是一段山路的名称。今年的春天特别的温暖,残雪渐渐地化开。
宽阔的道路上,一目望去尽是黄土。而随着雪水的化开,道路变得泥泞,且布满了坑洞。
“哒哒哒!”
张布派遣的援兵,四个千夫长的兵马缓缓的进入了黄土岭的道路。
陈哈儿率领自己麾下的蒙元战兵,走在最前方。朱永则是率领蒙元战兵在后边断后。
蒙元战兵们只负责行军,只有身上的装备,轻松上阵。
走在中间的汉人千夫长赵古、廉盛麾下的汉兵,则要负责拖拉辎重大车。尽管辎重大车也是有毛驴或是骡子拉动,但是这一段地形实在是泥泞,时不时车轮就要陷入坑洞之中。
每当这个时候,汉兵们就要在后方推动大车,走的十分辛苦。
蒙元战兵,汉兵的食物链层次,一目了然。
除了这大队人马之外,还有相当可观的探子,在前方探路。每当到达适合埋伏的地方的时候,他们或往山上探查情况,或站在高处观望一下,以确保没有埋伏。
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出任何差池。
前方陈哈儿所部,蒙元战兵们脚步轻松,神色平静,甚至有战兵时不时的互相小声交谈。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
辽东猛虎吴年。
但是他们无所畏惧,这就是战斗民族。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他们已经习惯了战斗。
再说了。又不是要与吴年野战,前方还有定县城池可以拒守。
就算野战。北山堡的兵,也就能与他们打成平手而已。拒守城池,他们不可能输。
“陈”字旌旗下,陈哈儿听见了战兵们的小声交谈,却不以为意。他领兵不是以军纪森严著称。
“定县原本有三个千夫长的战兵,加上我们四个千夫长的战兵。抵挡吴年绰绰有余。”
陈哈儿虽然在张布的面前,没有把汉人千夫长给计算进去,但是在临阵的时候,却也还是算了人头。
七个千夫长的兵力,小一万人了。北山堡吴年也不过是二十二个千户而已,就算倾巢而出,也攻不下定县的。
“哒哒哒!!!”便在这时,从前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陈哈儿抬头看去,便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很快到达了他的面前。
“大人。前方发现了一彪人马。是重甲骑兵,旗号是【冯】。”马上的探子,喘息了一声后,对陈哈儿禀报道。
“真有埋伏?!!!吴年这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不是去攻打定县了吗?张布竟然说自己的情报可靠,简直可笑。”
陈哈儿面色一变,破口大骂了一声。
虽然派遣探子沿路去查看情况,但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让他不至于直接受到进攻,有了反应的时间。
现在该怎么办?
重甲骑兵。
这支兵马只是先行拦截的,后方肯定还有吴年的大规模兵马。
“把消息传达给另外三位千夫长。我们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兵丁们紧挨着辎重大车行动,用大车作为掩护。往江县方向返回。”
陈哈儿还算沉着,大声下达了命令。然后从一名亲兵手中,取了长柄大刀,自己先行调转马头,往回来的方向而去。
“糟了。中计。吴年这是处心积虑打援兵。”
汉人千夫长廉盛脸色大变,对于吴年的恐惧,成倍上升,有些慌乱起来,勉强镇定下来,指挥麾下的汉人战兵,按照命令行动。
不愧是训练了两年的精兵,汉人战兵根据命令,很快调转了方向。
四个千夫长,以朱永为前锋,往江县方向返还。
其实回去江县的路也很漫长,他们现在是前不搭村,后不着店。但是江县方向,总比定县近一点。
“哒哒哒!!!!”
他们虽然快速的调转了方向,但哪里跑得过重甲骑兵?很快,他们的身后传来了沉重的马蹄声。
“我乃大将冯冲。蒙贼。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快快停下来让我砍杀。”冯冲身披加厚重甲,手持一杆丈八大刀,一马当先,举起大刀大吼道。
便在这时,前方也有人马之声传来。
“蒙贼。你们被包围了。还不快快受死!”卫襦一声叱咤,率领了麾下的一个千户的战兵,举着马槊,跨坐枣红马,从前方小路杀出。
“杀!!!!”
战兵们仰天怒吼,杀气冲天。
张布麾下的四个千夫长,不管是蒙元还是汉人,全部都是脑门出汗。
“快从小路走。”
廉盛反应还算快,立刻大叫了一声,调转了方向,策马往右边的小路飞驰而去。
“想法极好。但是小路却也有人看守。”
“我乃大将章进。宵小之辈,还不快快下马受死。”章进哈哈大笑了一声,引兵杀到,举起了手中的马槊,冲着廉盛叫道,姿态肆意,表情轻松。
这以前是我们被蒙元人追的四处逃窜,仿佛是丧家之犬一样。现在好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翻转过来了。
俗话说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