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让她逃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
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在他们身后逐渐拉远,然后消失在耳边,安室透看着赤井秀一打完电话,表情不善地嘲讽道:“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怎么?FBI准备举家上阵了?不过想想也是,某个人‘死’得好好的,非得过来横插一脚,现在可好,只要库拉索回到组织说是看到了你,[赤井秀一已经死亡]这件事自然不攻自破,想想都让人觉得可笑。”
“这不仅仅只是日本公安的事。”赤井秀一平静地说道,“甚至于说,并不止关系到FBI。”
安室透沉默地攥紧了手指,他知道赤井秀一说的是对的,现在还不知道库拉索到底知道了多少,但至少从库拉索看到他的反应来看,排在他名字后面的人应该是安全的。他已经懒得去问赤井秀一是怎么知道今天晚上的行动的反正他的“诚实”也只能让他火大:“要通知他们撤离吗?”
“上面是不会同意的。”赤井秀一从兜里掏出烟盒,从中取了一支叼在嘴上,然后低头用打火机点燃,摇曳的火苗映照在他的瞳孔中,低垂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他似乎并没有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我们不知道库拉索看到了多少人员的名单,难道我们还能让所有有可能被组织发现卧底身份的人全都撤离吗?这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不用等组织动手,我们就先自乱阵脚了。”
“所以他们最后肯定会选择赌上一把了?”
“只要赌输的代价比想象中要小,那么理所当然。”
安室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虽然始终保持着对正义的热忱和对国家的爱,但并不代表着他不知道很多高层的想法,就像当你爬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能够用一个数字来代表,只要能获得的利益远比这个数字要大,那么就是可以接受的,包括人命在内。
就像卧底一样,你说卧底的手中真的没有无辜者的性命吗?只是为了往上爬,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组织连根拔起,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幸福和安宁,为了以后不会有更多的人陷入进来,所以他们必须做出抉择。
只是现在被抉择的成为了他们而已,所以安室透无从反驳,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依旧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
安室透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他极不情愿地转过头看了赤井秀一两眼,十分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说真的,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咬牙切齿的威胁:“合作吗?”
“嚯~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够让人意外的。”赤井秀一挑了下眉,能明显从他脸上看出诧异和惊讶来,连带着平日里端着狙击枪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这真不像是安室透会说出来的话,赤井秀一甚至花一秒钟思考了一下,有谁能当着他的面把安室透给掉包了。
“别废话,我已经在后悔了。”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
不是大脑短路了……都怪赤井秀一!
“你也打算赌一把?”
“谁赌不是赌呢?既然他们可以,那我也可以。”安室透伸出一只手放在眼前,然后像是抓住什么一样猛然握紧,“反正筹码都在这里了。”
“提前组织一步抓住库拉索吗?”
“啊,没错。”安室透冷静地说道,“如果她在我追上她以前,她已经发送出去了一部分,这些人大概凶多吉少,但是我们还可以及时止损,我不相信她会毫发无伤,她跳入海中是突发情况,所以不会有人接应……一定会有一个她上岸登陆的地方,将周边的监控都找出来,肯定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同时,我也可以从朗姆的态度中判断库拉索的状况,假如她还没有回到组织,或者还没有将名单和我身上的异样以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朗姆,我们就还有时间。”
安室透没有说如果他们做的都是螳臂当车的无用功该怎么办,赤井秀一也明白后果是什么,他点了点头,等着安室透接着说下去,却见他没有了动静。
赤井秀一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让烟飘散出去,然后看着安室透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没说?”
“什么?”安室透抱着臂倚靠在座椅上,嗤笑一声说道,“那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少得寸进尺了,FBI!”
“用一件事掩盖另一件事可是你们的拿手好戏。”赤井秀一的眸光锐利,低沉的声音呈现出了十足的攻击性,或者说这才是他今天真正想要得知的事情,原本稍稍趋向于和缓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你想要找周边的监控可不仅仅是为了库拉索……当时你车上的另一个人是谁?你又做了什么?”
“什么都不做就想要在这里空手套白狼吗?赤井秀一!”
“不,这是合作的基础。”即使赤井秀一并没有看清车上的人到底是谁,只捕捉到了大概的轮廓和一点点模糊的影子,但他的直觉始终在向他示警,如果他错过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玛克对吗?”
赤井秀一原本只有三分确定,从他的语气中却说出了十分的笃定,安室透的眸色沉了沉,里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