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早起工作的人已经出现在了马路上,早餐店纷纷开门,电车和地铁也挤了满满当当的人,能够看出他们脸上关于早起上班的浓重怨气。即使东京塔事件的热潮还没有褪去,上班也依旧是要上班的,对于一些漠不关心的人来说,东京塔事件只是他们的谈资,当然,痛骂一番他们纳税人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是必不可少的,感觉这在日本都快成为一种政治正确了。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辻浦胜纪打开微波炉的门,从中取出热好的、有些烫手的三明治放在桌子上,顺手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然后拆开包装,准备等热气散一散再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声,点开一看,是一封长长的详细的邮件。辻浦胜纪仔细地将邮件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确保每个细节都没有落下,这才将邮件彻底删除,保证即使手机落到外人手里,也无法从中发现任何端倪。
他三下五除二将三明治吃完,三明治是碎牛肉和芝士的,还夹着一个溏心的煎蛋,表皮的面包也用黄油煎过,火候刚刚好,只是放了一夜又再次加热,感觉不如刚做好的时候好吃罢了,价格自然也要比一般便利店里的平价三明治贵上一些。
辻浦胜纪将吃完的包装收拾好,然后走进屋内拉开抽屉,里面是好几种比较昂贵的化妆品——作为卧底,表现出来的一定是符合大多数普通警察的生活水平的,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但实际上,他们手中能够动用的资金还是蛮多的——他打开了几个瓶瓶罐罐,在手上涂涂抹抹,没过一会,就在手上制造出来了一个看起来有点严重的伤。
辻浦胜纪拿起手机,给手上的伤拍了个照,给自己在警视厅里的上司发送了过去,表示自己上午想请个假,到医院去看一看。
【这是怎么了?这么严重?】
很快,上司的短信就发了过来,他在警视厅的上司为人虽然有些严肃,但却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如果遇到什么需要请假的事情,只要说明理由,也不会恶意阻拦,甚至还会在工作上搭把手。
如果他不是卧底,他其实还挺喜欢现在的上司的。辻浦胜纪一手拿着咖啡,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打字道:
【早上的时候被柜门夹了一下,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结果肿起来了,还越来越疼,我想上午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知道了,去吧,希望没有什么大碍。记得把诊断单拿回来,给你算报销。】
这样就好了。辻浦胜纪将手机揣进兜里,然后取出手枪藏在手提包中,他站在窗边向外看了一会——这间房子是他租下来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视野很好,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也能及时发现,所以当时他一看到,就拍板定了下来——确定周围的安全之后,他戴上口罩,扣上了一顶帽子,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一样,匆匆出了门,毫不违和地融入了周围的人群中。
很快米花医院就到了,即使时间还早,医院里也有了不少人,辻浦胜纪在电脑型的机器上选好了自己要就
诊的科目,机器吐出了一张单子,上面标明了诊室和现在前面正在等待的人数,大概还要等上半个小时左右。
辻浦胜纪不动声色地拿着单子上到了对应的三楼,然后走到了等候区,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瓶乌龙茶拿在手中,慢慢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半空中的电子显示屏接连划过就诊病人的名字,辻浦胜纪的眼睛动了动,捕捉到了一个推着装有医疗废弃物的小推车的医生,推车的轮子似乎有些问题,走起路来有点歪歪扭扭得不好控制,他苦恼地皱了皱眉,弯下腰来掰了两下轮子,正好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黑色的钥匙串。
辻浦胜纪的眼睛闪了闪,用手捂住腹部,做出了一副腹痛难忍的模样,然后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去,恰好和医生去往的是同一个方向。
他们不远不近的维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来往人员稀少的地方,辻浦胜纪看到医生推着车进到了侧面的一个杂物间,他稍微慢了一步,余光看到有两个工作人员正朝他的方向走来,他自然地走过杂物间,拐进了前面的厕所,假装洗了洗手,观察到他们离开后,他才从厕所里走出来,然后身影一闪,也紧跟着进入了房间。
“辻浦胜纪?”医生正等在里面,他一边这样问道,一边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将其和口袋里的通行证递给了辻浦胜纪。
“是。”辻浦胜纪接过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他们两个的体型差不多,再加上双方的面容一直有口罩遮挡,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很难辨认出来。他穿好衣服,从手提包中取出手/枪别在腰后,被宽松的衣服和白大褂一盖,几乎看不到手/枪的轮廓,完美掩盖了他的身份。
“五分钟后,你推着车从后面的货梯下去,车就停在外面的公共停车场。放心好了,这段监控是坏的,我是临时工,几乎没有几个人认识我。”医生拿起辻浦胜纪的单子如此说道,当然,他并没有看病的打算,等到辻浦胜纪离开之后,他随便找个理由,譬如说“等得不耐烦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医院。
辻浦胜纪点了点头,在简短的交谈后,他看着交换了装束的医生……不,现在该称呼他为“辻浦胜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