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蒂将装糖的袋子递给神院度, 神院度取出一颗,拆开包装,露出了黄色的糖果, 闻上去就是普通柠檬糖的味道,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认为它好看的外表下会是如此的魔鬼。
杜本内颇有些坐立不安,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甚至不敢转头去看白兰地的表情——为什么第一个会是雅文邑大人啊?他该不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杜本内!”白兰地从牙缝中磨出了几个字, 杜本内闭上了眼,假装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他已经想好自己该埋在哪里了。
“白兰地。”神院度阻止了白兰地想要制造杀人现场的举动,“愿赌服输。”
神院度将糖放进嘴里, 两秒钟过去,他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 基安蒂怀疑地看了看糖袋上的字样,她没有拿错啊?为什么神院度看上去就像是吃了一块普通的糖一样?
“雅文邑,你不觉得酸吗?”难道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基安蒂有了一种要不自己再试一试的冲动,或许是自己一开始没有准备好?
“不, 很酸。”神院度的表情看起来很淡定,圆球状的糖在他的嘴里滚来滚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安放的位置,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含糊, “只是还能忍受。”
库斯塔看着神院度的表现, 有些蠢蠢欲动, 她不禁想着或许这并不像基安蒂说的那样酸?她好奇地将手伸进糖袋, 摸了一颗糖出来, 然后谨慎地送进了嘴里。
在这一刻, 库斯塔的表情充满了难以言喻, 她仿佛看到眼前有五颜六色的东西在打着转,从胃里往上泛着酸水,好像灵魂出窍一般对外界的感知力都大打折扣,五官都紧皱在一起,忙不迭地将糖吐了出来,然后一口气灌下去了一瓶果汁:“这是什么玩意?!”
“咳。”神院度偏头咳嗽了一声,想笑又笑不出来,琴酒低头看到他禁不住握紧的手,恶劣地勾起了唇角,神院度不是感受不到酸,只是仰仗于他的表情管理,让人很难察觉到罢了。他在下面捏了一下神院度的手指,然后说道:“受不了就吐出来吧。”
如果说别的打着“酸”的旗号的糖,在表面的酸过去之后,取之而代的是内里的甜,那么这个糖就是从头酸到了尾,让人难以招架。
神院度眨了眨眼,用手指了指白兰地身边的纸巾,白兰地赶忙将其递了过来,神院度将融化了一圈的糖吐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包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接过玛克递过来的水缓了一下,感慨地说道:“感觉像是遭受了一场酷刑。”
基安蒂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她还记得那种仿佛连舌头都已经麻痹了的恐怖感,她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过是不是研究部把什么东西混进来了。
“再来?”基安蒂将零散的扑克归拢,重新洗好牌在手里晃了晃,“还有很长时间呢。”
“来吧。”神院度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遭殃。”
一轮游戏过后。
“唔……”白兰地用手捂着嘴,他本来还有点困倦,这下子是完全清醒了。他将糖吐了出来,然后要来了包装反复看了看,好像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兴趣。
“你在想什么?”杜本内小心翼翼地问道,颇有些胆战心惊,他感觉白兰地好像生出了什么不妙的想法。
“在提神醒脑方面,这可比薄荷糖强多了。”白兰地认真地说道,“这是在哪买的?回去在办公室里也放上吧。”
晴天霹雳。
杜本内呆滞地看着白兰地,他敢保证白兰地有一半是真的这么想的,另一半是针对他,只要到时候到后勤部一说这个糖他是发掘者……他有一种强烈的自己又会被揍一顿的预感,但让他想办法打消白兰地的想法,他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最后杜本内选择了摆烂,算了,就这样吧,到时候他死不承认就好了。
“来来来,继续。”基安蒂兴奋地说道,她觉得自己有望达成将所有人都拉下水尝一遍的成就,“白兰地你先拿牌。”
在接下来的几轮里,众人依次中招,包括杜本内、基安蒂和科恩在内,简直是状况百出。
安室透用手挡着脸,在遮挡下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等他将手放下后,取而代之的是极其灿烂的笑容,就是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和升腾而起的黑气,被完全激发了胜负欲:“再来!”
基安蒂试图逃跑,但被杜本内和科恩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拖了回来,成为了这种糖的二次受害者。
琴酒冷着一张脸,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看他停滞了一瞬的眼神和周身冒出的杀气,就可想而知其中的威力。
库斯塔似乎是运气用光了,她的眼睛变成了圈圈眼,安详地双手搭在小腹躺在沙发上,一副已经去世的模样,除了并未参与游戏的玛克和伏特加之外,可以称得上是全军覆没。
红白歌会已经接近了尾声,伏特加回过头来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琴酒用手撑着额头,表情有点不好看,神院度悠闲地吃着葡萄和白兰地说着话,扑克牌散落一地,其余的……用一句“尸横遍野”来形容都不为过,他咽了一口唾沫,震撼地问道:“大哥,雅文邑,这是?”
“没事,一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