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成亲(3 / 5)

禁庭娇 灿摇 3534 字 2022-10-14

到他鼻下。那呼吸微弱,快要察觉不出。

她鼻尖发酸,将泪水逼回眼中,手抚上他的脸,拭去那张脸上的尘埃和血印,在他耳边喃喃道:“谢灼,你要快点醒来。”

危吟眉闭上眼,听着窗外的声音,四周雪纷纷落下,风雪拍打着这间木屋。她好像体会到了当年他一个人住在这间木屋里的感受。

孤独且无助,寂寥且清冷。

一个人独居在这里,不害怕吗?

危吟眉往他身边挪了挪,将脸颊埋在他颈窝里,感受着他身上仅有的一丝温暖热意。

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安心。

翌日危吟眉醒来,雪已经停下,清晨的阳光透过木屋间细缝照进来。她撑着身子起身,准备给谢灼换药,才发现他身子滚烫得厉害。

他昨夜冒雪赶路,伤口失血过多,加之虚弱不堪,经过一夜发起了高烧。

危吟眉匆忙下床,用衣料撕下布条,去外面雪地里包了点雪回来,放在他的额头上帮他退烧。

一整个早晨,危吟眉都在床边守着他,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黄昏的光渐渐铺满天际,黑夜再次侵袭而来,谢灼仍没有清醒,他发着高烧,整个人虚弱得过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薄红。

危吟眉喂他喝了点水,帮他换好药,在他身边卧下。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危吟眉就醒一次,一边帮他换头上覆的冰,一边检查他的状况。

屋里的木炭已经用完,寒气从四角渗透进来,危吟眉用身子给他取暖,冷得瑟瑟发抖。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起初肚子是有些难受,但过了那个临界点,倒也不觉得饥饿了。

但谢灼却不能不吃。

屋里的木柴已经用完,冬天实在太寒冷,没有暖盆他们早晚会失温过多,也活不久的。

木屋外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危吟眉心中惧怕,可明日她不得不出去一趟了,她往谢灼的怀里缩了点,握住他的手,希望他快一点醒来。

第二天天才亮,危吟眉就带上了马和自己的箭弩出门。

她放马去林子里觅食,自己则进下马,在林子边缘捡一些可以吃的野果与树枝。

这个时候野兽大都已经冬眠,危吟眉便稍微胆大了一点,往雪林深处走了几步。

半个时辰后她牵着马回来,带回了一只野兔、几捆子勉强可以当柴火烧的树枝、还有几把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作草药的野草。

她在屋内架起暖盆,将野兔放在暖盆上烤,等烤熟了就用匕首割下泛着滋滋油光的兔肉,喂谢灼吃下。自己也吃了几口,恢复了一点气力。

白日和夜晚,大多数时候,危吟眉都在床边陪他。等待谢灼醒来的日子漫长而难捱,谢灼高烧不退,危吟眉无事可做,她环视这间屋子,站起身来随处看看,找一些他当年生活过的痕迹。

危吟眉在一处抽屉里,翻到了一只旧蜡烛,她打算收下今夜用,却看到蜡烛下方还压着几封信。

危吟眉将信拿出来,坐到床边翻看。

这些信出自谢灼之手,写给不同人,但不知为何都没有寄出去。

随手翻开第一封,入目便是“父皇”二字。危吟眉轻屏住呼吸,仔细读起来——

“父皇安好?北疆苦寒,吾孤臣孽子,一身飘然旷野,无处可居。

试望中原,遥遥无期,自古流迁者,多伏恨而亡。昔日舐犊之情深,少时对父之孺慕,皆化作幻影,可惜上下黄泉,相隔阴阳,此恨无处可解。”

信上的字一个个跃入她的眼帘,一股隐隐的抽痛,也慢慢经过了她的身体。

危吟眉望着那句“吾孤臣孽子,一身飘然旷野,无处可居”,喉咙哽住,说不上话来。

他从归京成为摄政王后,人人谈起他都敬而远之,说他短短四年便重新起势,可这四年他受过多少的苦,他从来没有与人说过,也没有和她多说过一句。他被发配来这里时,都还没有弱冠,也不过是少年人,怎么可能不绝望不害怕呢?

危吟眉回首望着床上人,心口剧痛,好像也感受他旧日被发配到这里的痛与恨。

她将这封信收好,继续去看下一封。

有给崔昭仪的,有给他旧日友人的,还有给……她的。

危吟眉连忙去拆开给她的那封,上面的话却让她呼吸都定住——

“边关得信,知卿入宫,与阿启成亲,凤冠霞帔,当端丽冠绝,犹记卿昔日俏眼随波和,丹唇逐笑分,可惜此生无缘亲见。盼卿此生顺遂,与夫结发为夫妻后,恩爱两不疑,偕老一生。”

危吟眉指尖攥紧了信的边缘,泪水打湿了泛黄的信纸,墨迹慢慢晕染开来。

他在信上说知道她入宫了,也不知道她成亲时是何模样,应当是极其漂亮的,愿她和谢启白头偕老,一生顺遂。

危吟眉捂着眼睛,哭得泪水汹涌,不可遏制。

她到他身侧卧下,紧紧地搂住他,她怎么可能与谢启白头偕老呢,她与他青梅竹马,才应该是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在北地的处境那样艰险,他当时给他写这份信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境?是不是窗外大雪茫茫,他看着无尽的白雪,孤独地居在此地,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