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重生回来时,整张脸青黄青黄的,哪怕是笑,也有股苦味儿。
刘主任被她夸得挺受用,自己闺女确实是病了好几天了,甜丝丝的荔枝罐头给她吃下去说不定能开胃多吃一碗饭呢!“你这人真是,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是做啥工作的?”
这不,一下子不就把她的嘴给撬开了嘛。
原来,刘主任名叫刘香,是肉联厂的采购科的主任,平时主要负责生猪采购的,这在外头,尤其是养猪场和养猪户里也是一尊女财神爷呢!当然,这时候的肉联厂还很少与私人打交道,都是国营养猪场、国营农场里收猪,再不济也是从公社(乡镇)手里统一收购,以前社员们养的任务猪,就是进了他们的屠刀之下。
“嗐,瞧我,跟你讲这些骇人的干啥,你说你是开小饭馆的?那就是干个体啊,好好干,别看现在个体户不吃香,以后可不好说。”
“个体户”,多么新颖的词啊,反正石兰省还没这叫法,顶多在全国性的报纸上见过。
卫孟喜心说这人可真有远见,现在的个体户确实是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属于国家是想鼓励的,但政策层面还没定性,其它监管部门也进退不定,老百姓对个体户的看法也两极分化严重。
有的觉得他们就是投机倒把,就是该被抓起来坐牢的;有的又觉得只要公安不抓,那就说明不是不能干,对这种迫不得已走上这条路的人都会报以同情。
俩人顺着这话题又聊了一会儿,卫孟喜生怕耽误她回家的时间,中途打断过几次,刘香也不说走。
终于,聊到卫孟喜口干舌燥,心里担心今儿中午的快餐是卖不成了,就不知道文凤有没有时间帮四个大的做一下饭。
刘香终于说:“我看你确实需要下水,一个人干个体也不容易,这样吧,下水你先拿两副回去。”
卫孟喜一愣,“啊?”卫孟喜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现幻听了,上辈子最后那几年她为此还看过精神科医生。
“不想要了又?”
“想要!”惊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她本来只是打算请她介绍一下,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买到。
更大的惊喜是——“以后我每天帮你留两副。”
反正聚宾楼也不是每天都能使用那么多,因为客人不是每天都多,也不是每天就点那么几个菜,有时候卖不完的他们留到第二天第三天,食客吃了也不一定知道。可刘香是干啥的?一辈子跟猪打交道的人,能不知道鲜鲜的下水什么味吗?
前天闺女说想吃点儿重口的,带着去聚宾楼放血点了好几个菜,其中一道红烧肥肠就是臭的。
本来闺女都快好了的人,又拉了两天肚子,真是想想就来气。本来她是想去要个说法的,但想到自己的工作性质,这些东西都是从自己厂里拿出去的,万一对方反咬一口说拿的时候就是坏的,那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领导还想稳住这个大客户,但刘香心里却有火气,“以后你只要九点钟之前到,我都给你留两副。”
卫孟喜大喜,她不管对方跟聚宾楼的过节,也不管是不是自己送的东西起了作用,反正结果对她有利就行。“成,谢谢刘主任。”
拎着磨了一上午嘴皮子功夫和十八块钱才“买”到的“战利品”,她快乐得都快哼起歌啦。
从金水矿到省城,沿着公路骑的话,要近两个小时才能到,但她这段时间发现一条小路,窄而陡,只需要一个多小时,骑快点的话一个小时也够。但来的时候是空车,走小路也没啥,满载而归的时候无论是出于人身安全还是财物安全的考虑,都得走公路。
就这么慢悠悠回到家,正好十二点,卫孟喜不想让食客跑空,就简单的炒了四个快手菜,踩着饭点最后的尾巴。
有些没见着她的工人,等不及已经去买严老三家的,或者回头吃食堂去了,但也有几个是才睡醒出来的。“小卫同志,你今天来得晚嘛,是家里有事耽误了吗?”
“对,我在家里卤了肥肠,明儿希望大家都能捧个场。”
光这一句就够了,这可是大家伙盼望了十几天的好东西啊!
这一次,她都没要心肺,全拿的大肠,中午回去就清洗干净卤上,第二天热乎乎的又入味,自然好卖。甚至接下来几天,有刘香给开的后门,她每天都能拿到,有时还能以不错的价格拿到一些上好的五花,也省了四处奔波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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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气养人,生意好,卫孟喜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她都一直没注意到,是有一天根花忽然抱着她腰说:“妈妈胖啦。”
她摸了摸自己脸颊,好像是有肉了。本来她的五官就是大气那款,瘦的时候骨相明显,现在长了肉倒是饱满起来,显得更好看了。
难怪文凤也说她好看,原来是肉撑起来的。
她又捏了捏自己腰上,都能捏起来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虽然天天跑省城,运动量很大,但吃得也好,两顿正餐都有鸡鸭鱼猪肉的换着吃,早上还跟着孩子喝一杯牛奶,时不时烤几个红薯土豆的吃……可全是高热量啊!
卫孟喜不介意长点肉,但不想长腰上。毕竟是生过三个娃的人了,还有一对龙凤胎,也就是生育时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