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病人等着呢,大夫也说不用吃药,以后避开过敏原就行了,卫孟喜只好带着孩子离开医院,寻思着上副食品商店给她买根冰棍,用毛巾包着也是一样当冰袋用。
不过,她现在疑惑的是,到底是哪个“姨姨”给娃吃了石榴,虽然对方也许是无意的,但卫孟喜必须把事情的严重性跟几个娃交代清楚,尤其是黄文凤,平时她总是主动帮忙带娃,多一个人留意也是好事。
“孩子没事吧?我听小刘说你们来医院了。”陆广全穿着工装,刚从办公室跑过来,想看看娃,但小丫头不让他看,自己把头埋妈妈怀里,玩手指呢。
“没事,石榴过敏,以后可别再让她碰了。”卫孟喜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小呦呦天生就对石榴过敏的话,上辈子孩子的死,或许不仅是拉肚子,更重要的还是过敏,照大夫的意思,严重可导致过敏性休克,抢救不及时有生命危险。
她记得上辈子,娃的嘴巴确实是红了很久,第二天开始拉肚子后又不红了,估计就是过敏症状由外转内,变严重了……她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妈妈,难怪老天爷会收回给她的珍宝。
陆广全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沮丧起来,“真没事?要不去总医院看看吧,我去请假。”
“不用,上你的班吧。”卫孟喜二话不说,兜着孩子就走。
陆广全:“……”不知道哪里又惹妻子不高兴了。
不过他也没时间多琢磨,最近斋藤新一的加入让勘探工作变得更顺利,李奎勇也放下对他的成见,让他跟着斋藤学习,甭管学到多少,以后也是金水矿自己的新生力量。
是的,自从张劲松把他从井下提上来,矿上也打算好好重用他的技术专长了,以后估计只会更忙,孩子还得辛苦妻子来带。
这时候正好是矿广播站播新闻的时候,一把甜脆标准的普通话,正在朗读今日国内要闻,矿区很多地方都挂着喇叭,将声音传得所有人都能听见。清脆甜美的声音飘荡在清晨的微风里,让人心旷神怡。
卫孟喜迈着轻快的步伐,绕道到幼儿园后面,那里是一圈低矮的篱笆墙,远远的能看见幼儿园的情况。
现在的幼儿园不像后世那么专业,但也比卫孟喜想象中的好多了,教室窗明几净,一条长板凳坐五个小娃娃,都抬着脑袋看老师呢。
教室外是一块小小的运动场,水泥地板,有各种铁焊的圆形的摇摇车,能一次性坐十几个娃娃,动起来是旋转的;还有木头做的跷跷板,两端各是一个带靠背的小椅子,估计娃娃得抢哭。
卫孟喜准了一圈,没看到自己的崽被罚站啥的,看来是没闯祸,心落了一半。转回矿区后门的时候,广播里的今日要闻已经朗读完毕,开始朗读人民日报的社论,她竖着耳朵听了会儿,不得不说这声音甜美就是好啊,不看人也知道肯定很漂亮。
回到窝棚区,小丫头嘴巴很甜,见谁都是“姨姨”的叫,这更让卫孟喜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是谁给她的石榴?看来只能问问文凤看。
“文凤在家吗?”
“不在,上山挖野菜去了,你送娃回来啦?”黄大妈一个人坐枇杷树下搓麻绳,一口唾沫拍手心,搓啊搓的。
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来找文凤,最近卫孟喜缠着文凤教她认字,听说已经识八.九十个字了,文凤不住的夸她聪明哩。
“小卫你别怪婶子说话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学啥习,好好伺候男人娃娃才是正理,这女人啊,就是老黄牛,小时候伺候爹娘,嫁人伺候男人和娃,以后再把孙子一带,等着你的就是好日子。”
“那您现在过得不就是这种好日子?”
黄大妈脸一拉,窝棚区谁不知道她跟儿媳妇干架啊。
不过,她并不气馁,“要我说啊你就是惯孩子,就这么大块地方,还能跑丢不成?让他们几个跟我家建军一路就是,你还大清早跑一趟,也就是现在不用挣工分,要还在农村,你还不得被人叫懒婆娘?”
感念刘桂花和黄文凤的帮衬,卫孟喜只当她放屁。
“诶诶小卫你别忙着走啊,听说又来了几个煤嫂,要在你隔壁盖窝棚哩,你见过人没?”
卫孟喜刹住脚步,果然看见自家墙外有几个人在张望,看穿着和拎着的大包小包,都是来投奔的妇孺。煤嫂之间,总是更能惺惺相惜,但凡老家日子还能过下去的,谁愿意出来讨生活?这时候可没有南下打工一说,背井离乡不是啥风光事儿。
“大妹子你就是住这儿的?你家房子可真大。”有个瘦条条的妇女主动打招呼。
卫孟喜笑着说是,反正都来到家门口了,就干脆请她们进屋喝口水。
“哟,这是你家娃?生得可真好,白白嫩嫩的,就跟年画娃娃一样。”
虽然是亲妈,可卫孟喜也做不到闭眼夸,闺女现在的肤色只能说正常,退掉青黄而已,白嫩可差远了。
“早上我还说是谁家的,还给她石榴吃了呢,是吧小闺女,还记得姨姨吗?”
她伸手想要摸摸小呦呦,被小姑娘害羞的躲开了,但嘴里却“姨姨”的叫,小娃娃特有的甜甜的,奶声奶气。
卫孟喜这才知道,原来是她给的石榴,倒不至于生气,因为人也不知道孩子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