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守俨:“当时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兜里揣着几块钱就敢走,免费坐火车,到处转,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不要车票也不要钱,外地的一听我们北京来的,还见过伟人,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对我们热情得跟亲爹亲妈一样,我还把我的伟人像章送给他们了,他们那样子就像是要供起来。”
初挽:“你都去了哪儿?”
陆守俨:“北方不说了,南方去过上海,最远到了厦门。”
她问,他就多讲讲,讲到他们四处吃吃喝喝旅游,到了一处,当地都是小心翼翼地招待着,他们睡过最好的宾馆,睡过行军帐篷,当然也风餐露宿过,
他声音竟然很好听,讲故事引人入胜,初挽本来是抱着逗逗他的心思,不过听着听着竟然有些沉迷。
她也就赖着他道:“还有别的吗,我还要听。”
陆守俨:“嗯?要听什么?”
初挽想了想:“就云南越南吧。”
陆守俨说:“那个没什么好玩的,也没有意思,大晚上的,不说那个可以吗?”
初挽:“那就讲讲你上军校的事吗?或者——”
她琢磨了一番:“你们军校有什么谈对象的故事吗?你在军校谈过吗?”
陆守俨直接道:“没有。”
初挽:“什么都没有?”
陆守俨非常干脆:“对,没有,我们管理很严格,见不到女学生。”
初挽:“好吧……你们当时管理这么严?平时不让出门不让回家?”
她突然想起来了:“你当时请过探亲假吧,不是去年才回来嘛。”
陆守俨略默了下,道:“嗯,其实我进了部队,每年也会回来一次。”
朦胧的夜色中,他看着她散开的乌发,低声说:“你忘了吗,前几年你过生日,我恰好回来了。”
初挽回忆了一番:“好像有这回事……”
陆守俨抬起手,帮她将散在枕边的头发拢起,语气有些无奈:“你这是什么记性,才三年前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初挽勉强回忆起,应该是她十六岁那年,她过生日,他好像还送给她一个礼物,是一颗越南蓝宝石,记得当时说是他在越南山里无意中捡到的。
那块蓝宝石被她放在永陵的家中,之后不知怎么不见了。
蓝宝石在灯光下看着很美,姑娘家一般会喜欢,不过当然了,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在越南应该很常见的那种宝石。
后来有一次去缅甸,遇到宝香斋的刀鹤兮,那时候宝香斋控股下的拍卖公司已经在纳斯达克上市了,刀鹤兮很有兴致,邀请她一起赌石。
她对赌石并不精通,不过赶上刀鹤兮心情不错,倾囊相授,教她许多门道,她也学到了一些,跟着练手,竟然有些上瘾。
有天晚上刀鹤兮带她出来逛地摊,她无意看到地摊上有卖石头的,便觉得眼熟,拿起来一个,黯淡的灯光下一看,隐约觉得,和当年他送给自己的差不多。
刀鹤兮面上虽然不说,但估计是不屑的,在他那里这种石头根本不上台面,而她更不是那种没眼力的。
不过她还是顶着刀鹤兮困惑的目光,随手买了一些来玩。
带回来后,她还特意让秘书给他送了几个过去。
她回忆着这些,还是有些遗憾:“怎么就不见了呢,等我回去家里,找找,没准放哪个犄角旮旯了,按说不应该丢了吧。”
陆守俨:“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现在想想,那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也没什么大不了。”
初挽:“那是你在越南捡的,还挺有意义的。”
说这话时候,她想着过去那些事,好像从那次生日后,她就离开了,一直四处走,走遍了大江南北,这其中可能去过陆家两三次。
陆守俨却在这个时候抬起腕来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睡吧。”
说着,已经起身。
初挽却有些不舍,她仰脸看着他:“你不能留下来睡吗?”
陆守俨听这话,挺拔的身形便略僵了下,之后,视线缓慢地落在床上。
她安分乖巧地躺在双人大床上,盖了毛巾被侧躺着,刚才被他拢好的头发散落在枕边,就那么仰脸看着他。
夜色渐浓,她眸中仿佛闪着水光,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压下气息,低声道:“别乱说。”
初挽便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看着他袖口的扣子,低声说:“才不是乱说呢,这么晚了,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你在这里陪我不好吗?你要是不陪我,我就要生气了!”
陆守俨沉下脸:“挽挽,别闹了。”
他低声解释说:“我们还没结婚,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初挽其实本来怎么着都行,几分舍不得,几分逗逗他,不过现在听他说这话,便好奇:“你该不会和我太爷爷发下什么誓,不结婚不能亲我吧?”
陆守俨:“没有。”
初挽:“那是为什么?”
陆守俨想了想:“你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获得的胜利果实,我要倍加珍惜,坚守阵地。”
初挽听到,差点笑出声。
陆守俨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