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递过去给他。
白衣如雪的男人坐在那里,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连唇瓣都白得和皮肤一个色号,他有些虚弱地说:“师姐喂我,我没力了。”
姬透的动作一顿,仍是倾身过去,将那颗灵丹喂到他唇边,看他张嘴吞下。
等他服下续脉丹,姬透让他躺下来休息。
她叮嘱道:“你先休息,先将经脉修复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厉引危听话地躺下,不过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像是撒娇一般地说:“师姐在这里陪我,可好?”
姬透很难拒绝他这种语气。
从小到大,每次只要他生病或受伤,她都会坐在房里陪他,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习惯。
当然也有他难得撒娇让自己陪的原因,正如此时。
姬透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离开,就是她的答案。
“行了,你闭上眼睛休息。”她故作不悦地说,“不准再看我!”
每次她一生气,他就格外听话,果然乖乖地闭上眼睛。
只是很快他又重新睁开眼睛,在她开口前,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说道:“师姐,你考虑得怎么样?”
姬透:“……”
姬透嘴角微抽,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有心思问她考虑得怎么样?
“我身体难受,想和师姐说说话,转移注意力。”他理直气壮地说。
姬透暗忖,转移注意力,为何一定要用这个话题?
“师姐,你有考虑的吧?”他又问道。
看他躺在那里,汗水染湿鬓角的发,那缕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旁,白的皮肤、黑的发,形成强烈的对比,有一种破碎的脆弱之美。
姬透不禁看得失神。
她知道小师弟长得很好看,特别是这种时候,那种脆弱的模样,美好又令人心生怜意,不忍心拒绝他。
姬透伸手过去,握住他搁在被褥上的那只冰冷的手。
他的手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一如他本人,姬透明明已经是傀儡之躯,但手心的温度竟然比他还要温暖许多。
仿佛她仍是一个正常人,不正常的是他。
在她的手握住他时,他只是愣了下,然后迅速地回握,并且过分地将手指镶入她的指缝间,与她手指相扣,紧密不可分。
姬透有些无奈。
“师姐,你这是同意了,是吗?”他紧紧地盯着她,那双眼睛格外幽深,带着一种欲要明确得到的执拗。
姬透抽了抽,没能抽开手,便由着他了。
她点头,“是啊,同意了……我没办法想像将来咱们各自有了道侣,和你分开的情景……”
既然无法想象,那就和他在一起呗。
这段日子,她其实有仔细考虑和他成为道侣的可能。
然后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这个可能,或许一开始被他表白时太过震惊,可事后想想,除了震惊外,也有些羞赧,唯独没有排斥。
加上她太过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两人在一起,她没办法想像两人以后会分开。
“我不会和师姐分开的。”厉引危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不是师姐,这个世界上,我不会与任何人结为道侣。”
他的神色坚定,向她诉说他的决定。
姬透笑了,“那可不一定,如果师尊没将你带回观云宗,咱们不认识,说不定你就找其他女修。”
“不会!没有这个可能,没有师姐,我只会一直都是一个人。”
厉引危很肯定地说,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怀揣着什么样的秘密,这样的秘密,令他无法轻易信任其他人,就算是师尊和大师兄、二师姐,他也没信任过。
或许这么说有些冷血,可他就是这样的人。
巫皇的血脉,令他天生就是个冷血的怪物,让他无法轻易地交付信任,无法交付感情,他的感情像是有缺陷一般,很难会对同类,甚至对这个世界产生认同感。
唯一的例外是小师姐。
可能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可能是她陪伴他太久,让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甚至还有可能她是唯一能牵动他心弦的……
不管如何,他很肯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是唯一想要的。
姬透的嘴角不禁翘了翘,很快又压下。
“好了,你休息吧,等身体好了再说。”她可没忘记他现在的身体不好。
厉引危其实有些激动得睡不着,可也知道她的脾气,若是他说不睡了,她绝对会生气的。
于是他迂回地说:“那我醒来时,能看到师姐吗?”
“可以!”姬透点头。
“师姐应了我,不会反悔吧?”他还是有些担心。
姬透:“……你现在不闭上眼睛休息,我马上反悔。”
厉引危:“……”
**
厉引危沉沉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体内的经脉已经修复得七七八八。
只是后遗症也很强烈,浑身酸软,动一动就难受。
纵使如此,他也没觉得如何,闻到室内那股熟悉的桃花香,满怀欣喜地睁开眼睛,想要寻找小师姐。
一张精致美丽得雌雄莫辩的脸凑过来,见他醒来,欣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