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才想起自己忘了拿换穿的中衣,不过陈敬宗也懒得使唤丫鬟帮忙,擦干后径直将刚刚脱下的外衫往身上一裹,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去了内室。
朝云才帮公主通过发,接下来也不需要她伺候什么了,她朝进门的驸马爷行个礼,低头退下。
华阳离开梳妆台,往拔步床外瞧了眼,见陈敬宗穿着白日的外衫,她下意识地皱眉。
陈敬宗:“洗过了,忘了拿中衣。”
说着,他解开外衫。
华阳:……
在他才露出一抹胸膛的时候,华阳迅速转身,并且放下了纱帐。
陈敬宗换好中衣,吹了灯,来到帐内。
双眼已经习惯了黑暗,看见她面朝里躺在床中央,薄薄的被子搭在身上,勾勒出纤细曼妙的身姿。
陈敬宗很有自觉,取下摆在床外侧的枕头被子,继续睡地平。
华阳默默地看着床板。
上辈子在陵州的这两年,她与陈敬宗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和气话,最开始他睡地平,后面就一直睡了,仿佛这就是他们夫妻俩该有的样子。
除服后两人当然也有过夫妻生活,只是次数不多,再加上她心里抗拒,陈敬宗也不会多温柔,那事于她而言就不怎么愉快,可有可无。
反倒是昨晚,因为失而复得,她对他颇为迎合,竟……
华阳摇摇头,打断了那不该在此刻冒出来的回忆。
“睡了吗?”
地上传来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的,有一点点哑。
华阳:“有事?”
如果他想上来睡,只要不动手动脚,她也同意的。
陈敬宗双手垫在脑后,看着黑漆漆的床顶道:“没事,早上我还带回来一只鸡,你想明天晌午吃,还是晚上吃?”
华阳根本没有想这些,可不知为什么,被陈敬宗这么一提,口中就泛起津来。
“晚上吧,不容易叫人发现。”
“嗯,山里的鱼肥,野鸡没多少肉,一只也就够咱们俩喝喝汤塞塞牙缝。”
华阳:“睡吧,别想了。”越想越饿。
陈敬宗:“忍不住。”
华阳暗暗腹诽,不就是一顿鸡,至于他惦记成这样?
“那你想吧,我睡了。”
华阳往里面挪了挪,调整好姿势就准备酝酿睡意。
陈敬宗:“你就不惦记?我看你好像也挺享受的。”
以前她的确不太喜欢那个,他看得出来,次次都不敢拖延太久,就怕她越来越抗拒,可是昨晚的她,完全不一样。
享受?
华阳终于反应过来他在“惦记”什么,咬咬牙,只当没听见。
陈敬宗却坐了起来,盯着她的背影道:“早上我吃面时,你给我列了三个条件,说我能做到就让我上床睡,刚刚我洗了澡也漱了口,是不是可以上来了?”
华阳:“可以,但是不能碰我。”
那药三个月才能吃一次,华阳可不想因为他的贪婪而坏了身体。
陈敬宗没说话,直接将枕头扔上来,再抱着被子重重躺下。
一道灼热的鼻吸喷薄在华阳的后颈上,足见他躺得离她有多近,华阳甚至能感受到从他那边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男人体热。
这床仿佛一下子变小了。
脑海里不愿回忆的那些画面也越来越清晰,甚至还有姑母府里那两个侍卫缠斗的结实躯体。
华阳悄悄往里面挪。
才稳住,身后有动静,陈敬宗又追了上来。
华阳对面就是床板了,她不再动,可陈敬宗就像一条盯上猎物的狼,毫不掩饰他的食欲,喷过来的气息也越来越重,越来越热。
这样子,华阳如何能睡着?
“你转过去,呼吸那么重,吵得我心烦。”她假装不高兴地道。
陈敬宗又喷了她两下,真转过去了,人也往外挪了两尺距离,方便她翻身。
夫妻俩都躺着不动,帐内迅速安静下来。
华阳还是睁着眼睛。
她想到了自己的重生。
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京城的长公主府,回到了没有陈敬宗、陈家人也都发配边疆的时候?
果真如此,她也无力改变什么,可至少她该让陈敬宗明白,她并没有以前那么嫌弃他了。
华阳慢慢地转过身来,对面就是陈敬宗侧躺的背影,这个姿势显得他的肩膀更宽。
华阳的心思再度飘远。
出嫁前她都是一个人睡的,当陈敬宗死了她变成了寡妇,她依然是一个人睡。
同样是一个人,感觉却完全不同。
因为出嫁前她住在皇宫,皇宫就是她的家,有她的父皇母后弟弟。
守了寡,她孤零零地住在长公主府,不好再住进宫里,也不好将母后接过来,就算接了,母后也不会出宫,否则会激起朝臣百姓们的胡乱猜疑。
长公主府是她的家,却冷清得不像个家。
如果陈敬宗好好地活着,哪怕夫妻俩天天吵架,也是个热闹。
漫长的三年,她多少还是想他的。
“你不许动。”
早在她转身时,陈敬宗就知道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