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随雨说道:“报官没用, 杀死纪先生的很有可能就是官。”
她的话将所有人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啊,潘如云有什么理由害死纪先生呢?
要杀纪先生的,肯定是那些想让纪先生死的人。
潘如云被关进了柴房。
不管她怎么叫喊都没有用。
纪行知不吃不喝的陪在纪行昭身边,连眼泪都不流了。
丹尼尔回到自己的家就打电话托人去查, 去抓那个何数。
很快何数被抓到了, 他给朋友送了一盒顶级雪茄去审何数, 何数供出了何正,何正供出了肖署长。
肖署长一脸无辜,“我没有让他们这么做啊?我承认我那几天确实因为纪先生很烦,那我身为署长, 打手下几下,骂他们几句发泄发泄还不行吗?”
肖署长笑眯眯的看向何正, “我亲口说过让你杀了纪先生?”
何正摇头。
署长怎么可能自己开这个口?
见状,肖署长笑眯眯的看向丹尼尔, “丹尼尔先生, 你也看到了,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完全是他们的自作主张。还有,丹尼尔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你虽然是y国人,但是我大小也是个署长,你这么来质问我, 是对国民政府的不敬。”
现在华国头上压着的外国多了去了,对比起来, y国在华国也没以前那么牛逼了。
丹尼尔气得脸色铁青, 又拿肖署长毫无办法。
他咬着牙回到了住处, 将自己那一盒子的枪都从保险柜拿了出来。
潘随雨见状,“丹尼尔先生,你冷静一点。”
丹尼尔阴冷一笑,将装枪的盒子放进了潘随雨手里,“你不是一直想要枪吗?”
“你什么意思?”
“答应我杀了该杀的人,这些枪都是你的。”
潘随雨笑,“丹尼尔先生,你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了?”
“你的野心足够,狠毒也足够。”
潘随雨挑眉,行吧,反正她收下了也没什么损失。
至于能不能做到,她只能说尽力。
纪行昭是丹尼尔在华国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死了,y国那边也不安稳,丹尼尔心灰意冷将照相馆关了在报纸上登记了出让启示,准备参加完纪行昭的葬礼后,买船票,回y国。
纪行昭一去,纪老夫人身体本身就不好,这一下病得更重了,躺在床上,迟迟无法起身。
学校的老师同学都来参加了纪行昭的葬礼。
葬礼之后,纪行知跪在纪行昭的灵位前也从悲伤中醒了过来。
哥死前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怪她。
当时他脑子太乱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哥说的是别怪潘如云。
可是凭什么!
纪行知一脚踢翻面前烧着纸钱的铁盆。
人都死了,这些纸钱有什么用?
他凭什么不怪潘如云?
她都杀人了,还要他不怪她?潘如云每回听哥念书都跟个木头一样,面带微笑就像个母亲一样看着自己胡闹的孩子,说白了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觉得哥是在瞎胡闹所以根本就是做个样子敷衍罢了,她但凡能听进去一句,愿意真的听一听哥给她念的那些科学民主,她都不会相信什么钟情水!!!
他没哥那么圣父,他就怪她,就怪她。
他偏要怪姓潘的。
他不仅要怪姓潘的,也要怪娘。
以后,他们纪家,所有姓潘的都不准进门。
纪行知带着人打开了柴房的门。
潘如云这些日子日日哭,夜夜哭,她很后悔,很悔恨,恨自己太蠢。
家丁哪怕送了吃的,她也吃不下。
整个人瘦了两圈。
纪行知指着她说:“是你害死了哥,是你害死的哥,我告诉你你不要想饿死自杀,哥不想你死,到死都不想你死,所以你不准死,我要你活着,活着受苦,受罪,一辈子痛苦。”
纪行知命令其他人,看好潘如云,不准她死,她不吃就给她灌进去。
潘如云害怕的缩在角落,她只是哭只是一直重复:“我没有,我没有想害死相公,没有,绝对没有。”
纪行知高价租了农家的一处地,让人带着潘如云去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
一天天的耕种。
让人盯着她,不许她寻死觅活,就让她种地,带着她那双小脚种地。
种地真的好苦啊,从早耕种到晚。
才两天潘如云就受不了了。
太阳那么毒,晒得她都开始脱皮了。
锄头那么重,她抬都抬不起来。
粪水那么臭,还要一瓢一瓢的往地里浇水。
每日每夜,身子都很疼很疼,疼得她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个罪,为什么要干这些低贱的活路。
她哭她求,她说她愿意一辈子青灯古佛为自己赎罪,可是都没有用。
她去死,那盯着她的人就盯着她,什么都不干,就盯着她一个人,她死一次救一次,最后医生都住在她隔壁了,随叫随到。
死亡不是那么好受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