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抽干净了,要不然也不能卖女儿换彩礼填外债的窟窿。
潘夫人是数着钱过日子,紧巴巴的,最后无可奈何,只能遣返一半的人回潘家,这才能继续住下去。
就这样,要是不赶紧抓住潘随雨,他们也没钱继续住酒店了。
和丹尼尔说好的时间到了,林诺带着赵光复和丹尼尔告辞。
丹尼尔哼了一声,“林,不走行不行?我的照相馆不能没有你。”
像这种又能化妆又有技术,还能销售,还会英语法语德语一把抓的人才,他到哪儿去找啊。
丹尼尔拉着林诺的手:“林,我给你涨三倍工资,不,四倍。以后你跟我去y国吧,我给你开五倍的工资。”
林诺:“……”
好诱人的条件,突然心动了怎么回事?
不过再心动也不行。
等c城沦陷,丹尼尔肯定会关了照相馆回y国。
丹尼尔倒是真心想带她去y国,但是原身又不会英语,去了也不适应。
丹尼尔见林诺不说话,兴奋了,“心动了是不是?那快留下来,最多,我每年再给你分红。”
林诺把手从丹尼尔手里抽出来,“并没有。”
“哼。”丹尼尔傲娇一扭头,回屋了。
这个林,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林诺将小食和一些自己整理出来的字帖交给了纪行知,“行知弟弟,记得一边吃一边练字,你的字和你哥哥比起来,差太远了。”
“我。”纪行知憋得脸通红,“再多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可以。”
996 :“……”
这话多么像宿主曾经外强中干死不认输的说,再多给她三四五六七八年就能把刺绣练好。
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要不是有某个世界原身肌肉记忆的加持,宿主现在还在绣豆腐渣呢。
纪行知拿着东西就和赵光复站在一旁说话了,两个人孩子依依不舍的相互拥抱,抱了又抱。
纪行昭拿出一支钢笔交给林诺。
林诺看着手里的钢笔,这不是一支新的钢笔,笔身有木纹,似是人工雕刻,被抚摸过多次。
上面写着三个字:蔡光郁。
纪行昭说道:“是我恩师,27年的时候去了,当时恩师还在海外,我未及见他最后一面。后来,师母寄来了恩师临别前写给我的信,这支笔就是随信而来。”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纪行昭淡淡一笑,“这是给小光的。我恩师名字里也有一个光。你不也送了我,行知,丹尼尔,还有如云,随雨一人一束向日葵吗?向日葵,向阳而生,永远面对太阳,也就是光明。小光,有一个光字,我恩师也有一个光,恩师予我是希望我能传承这份心中的光。我教过小光读书识字,托大也算他的老师,我交予他,也是一份传承。”
纪行昭都这么说了,林诺也不好再推辞,于是收下,“那我替小光谢谢你了。”
“保重。”
“保重。”
黄包车来了,林诺拎着箱子,带着赵光复上了车。
赵光复跪在座位上,伸长了脖子,依依不舍的对着纪行知挥手,纪行知也不断回应着,甚至还跟着车走了一段。
许久许久后,直到看不见人影了。
赵光复才回来好好坐下,他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了。
他看着林诺:“娘,我们以后还会见到行知哥哥吗?”
“娘也不知道,不过娘和你一样希望能和纪先生他们重逢。”
林诺抬头看向天际。
以后c市沦陷,丹尼尔是肯定可以撤退的。
纪先生,周老师他们,很难说。
就是她现在开口说c市会沦陷,他们真的相信了她,让这两位离开,估计他们也不肯。
所谓能力越强,责任越大,就是这样吧。
原身带着孩子活着就已经很困难了,但是对于有的人而言,他们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活着。
林诺带着赵光复买了火车票,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纪行昭回到房间,天空灰蒙蒙的,有几分阴暗,房子里光线自然也不够明亮。
家具是深色的,被子也是深色的。
让一切显得暗淡了许多。
向日葵插在花瓶里,摆放在书桌上,就像一道驱散阴霾的光。
浓墨重彩,仿佛怒放的生命。
夕阳西下,卓诗琴从师范大学校门口出来。
现在的她已经重回了校园,甚至已经主动向周问灵老师申请去夜学教那些不识字的同胞读书。
从今天开始她要当一名真正的新式女子,追求自由的事业,自由的理想,自由的未来。
然后卓诗琴刚踏出校门口不到十步,就迎来了她这一生最大的一个坑——赵忠海。
赵忠海拄着拐杖,一条腿完全坏死,脸被烫伤毁容。
因为无能为力,没有钱,被房东赶了出来。
他整日游荡,好多天没洗澡洗头,一身污秽,逃难的乞丐都穿得比他干净。
赵忠海恶狠狠的看着卓诗琴,“让我抓住了吧。卓诗琴,我告诉你,我是你相公,是你老公,我们是结了婚,登记了的,你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