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闯进去的时候,谢母正扶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谢惜灵站起来。
谢惜灵那雪白的肌肤上,无数条又粗又大的血痕,简直触目惊心。
“你个狗东西!”
王警察受不了了,转身对着谢父就是一拳,然后就要给谢父一个深刻的教训。
周德法赶紧拉住王警察,他冷冷的看着谢父,“怎么回事?为什么动手,不是告诉你不准再对孩子动手吗?”
“妈的。”
谢父挨了一拳,脸疼,他揉了揉脸,“我告诉你们,你们私闯民宅,还打人,我要向警察局,检察院投诉你们,我要让你们当不了警察。”
“你他妈的,老子今天拼着这身警服不要了,也要打死你!”
王警察说着就要往前冲,周德法死命拽住他,“冷静一点,先送孩子去医院。”
闻言,王警察愣了愣,立刻返身回去抱起谢惜灵就往外冲。
谢母伸了伸手想拦,没拦住。
谢父却挡在门口,“干什么?她是我女儿,我教育我女儿,轮得到你们管吗?”
“你滚不滚?”
王警察目光冷厉,“你他妈再不给老子让开,你怎么抽你女儿的,老子就十倍抽回来。”
周德法推开谢父,“去医院。”
王警察冷冷的看了谢父一眼,抱着谢惜灵飞快离开。
谢父指着王警察的背影对周德法说道:“周队长,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解释,凭什么私闯民宅。”
“办案,够不够!”
解决了谢惜灵的事情,周德法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了一些。
周德法抓住谢父的领口,“你他妈当时在警察局怎么保证的?你现在给我打人?”
“这不叫打人,这叫教育她。我是她爸,她现在还小,我不教她,她以后去了社会是会吃亏的。”
还强词夺理。
“你教育孩子是往死里打的?”
周德法太阳穴疯狂的跳动,别说年轻的王警察,就是五十多岁的他现在都想宰了谢父。
但是不行。
他是警察。
他要冷静。
周德法放开谢父,他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这是虐待罪,你等着坐牢吧。”
“你吓唬谁呢?”
谢父满不在乎,“老子是她爸,什么虐待不虐待的,我要是虐待她,会给她报几万块钱的补习班,会给她买几千的衣服,会给她报几千块钱一节的钢琴课?”
“你——”
谢父一番慷慨激昂的辩驳说得周德法一个词都说不出来。
他鼻孔都在剧烈的扩大扩大再扩大。
“你等着坐牢吧。”
周德法一把推开谢父,留下这句话,走了。
医院内,女医生给谢惜灵检查伤口,等脱了衣服才知道里面更吓人。
一个女孩子,身上全是各种伤痕。
有细的,有粗的,有鞭打的,有烫伤的。
“这些,这些都是什么?”
谢惜灵低着头默默掉眼泪,“是爸爸觉得我学习不努力,打的。”
“这个呢?”
女医生指着一片狰狞的伤疤。
“这个是上次期末考,我没考好,爸爸砸了花瓶,把我扔花瓶渣滓上压出来的。”
女医生震惊了,“没考好?”
“嗯,爸爸让我考进全年级前十,我只考了三十二名。”
“考三十二名就可以打人吗?”
这是什么禽兽?
女医生看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也有个女儿啊,才七岁。
要是谁敢这么对她女儿,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个公道。
忽然,谢惜灵痛苦的闷哼一声。
女医生连忙问:“怎么了?”
谢惜灵摇头。
“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你哪里疼告诉我,告诉了我我才能好好给你治疗。”
谢惜灵红着眼睛,指着肚子,“这里疼。”
“这里?”
女医生伸出手按过去。
“啊,好疼。”
不好。
这是脾脏的位置。
女医生问:“你这里最近有受过伤吗?”
“昨天爸爸踢了一脚。”
畜生!
女医生又骂了一句,连忙带谢惜灵去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脾脏轻微破裂。
幸好今天就发现了。
要是晚两天,这孩子说不定命都没了。
王警察看着谢惜灵被推进手术室又推出来,心都揪紧了。
他看着谢惜灵那张消瘦苍白的脸,眼前闪过的是林诺和林承的身影。
他们和林诺林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林家刚好出事,他们心疼孩子,但是看着林超俊和冯立鹃那么惨,便没有谢惜灵这样的冲击力。
当时他心里想的是活该,活该林超俊命根子废了,活该冯立鹃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心里甚至隐隐有些畅快。
更何况林父本身就是故意伤人,马上就要坐牢,到后来,林诺的强势又给人一种她完全可以处理这些事情的感觉。
这一切的种种造成两边感官完全不一样。
而现在,谢惜灵就在他们眼前